谭昭文著
03年4月1日,市剧协和市皮影协会商议去祭奠李十三墓。皮影协会主席吝振杰是吝店人,他父亲又是个李十三的生平和剧作研究的爱好者,所以对此事热得很。据他说历经=百多年,村子扩展了,李十三的坟墓已包在村中间了,周围尽是荒草,只有那座碑楼还完整保存着,似乎记录着其辉煌的历史。这事能想通,村子大了,占地远了,200多年前故去的人,坟墓能保存下来就不错了。可李十三的名气大呀,现在爱戏的人谁不知道他的十大本,而且他的《火焰驹》56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成电影,就轰动一时,音乐好听极了,把一些秦腔迷都听醉了。电影映遍全国,各地的人们对秦腔都刮目相看了。这种情景比起200多年前魏长生把秦腔演到扬州,弄得江南人人学秦声,街谈巷议说魏三有异曲同工之妙。魏长生在北京直演得九部轮空,弄得京班艺人没法生存便争附秦班觅食。这两个时代的轰动同是辉煌,算是秦腔发展的双璧了。《火焰驹》在全国映出应该说是秦腔掀起的又一个高潮了。时代不同,但艺术是可以跨越时空且不受时空限制具有延续其美的冲击力的,并通过时代的筛选不断扩大其优势。时代的认同,让艺术在不同的历史语境中显示出异曲同工之妙。统观李十三那个时代的秦腔,就可以看出那个时代和解放初相比,两个时期秦腔同处在兴盛时期。由于李十三的十大本在清朝乾、嘉年间就名气大得震耳欲聋,便可以看出李十三为民写戏的心志,且由此产生的强大的艺术生命力,并以极强的艺术信息量跨越时空注入到今天的社会生活。说到历史上的李十三,玉据《李十三评传》载当时流传的顺口溜就有:非我爱看李相公,清音雅韵压西潼,诸君不信睁眼看,那个能唱十本红。李十三剧本演出延续至今,而且被后代艺术家所赏识,不能说不是他的创作具有非凡的创造力的。他早年写的《春秋配》,二百年后,梅兰芳演出就红遍京都。李十三的《白玉钿》~直是各个剧团的保留剧目,《万福莲》解放后被改成《女巡按》盛演不衰,《如意簪》由京剧改编,现在出国演出还被誉为人类走向科技的科幻剧。总之,不管是历史还是现代,李十三的名气都大得了感受生存·散文集得。正因为如此,也出于崇敬,清明节前这个活动便被敲定下来。
可是天公不作美,4月1日这一天,我是早早就起床了,起来一听大雨倾盆,楼房外面的雨棚被雨点打得。砰砰’作晌,哗哗的流水声让人听着惊心。春天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雨,我心里直犯嘀咕。就在此时,电话铃响起来,首先是刘金保的电话,他是我们市剧协的秘书长,这次活动就是由他组织的。他问我怎么办,说一下子要去30多个人,这么大的雨怎么演唱,接着大荔县剧团团长何满堂也打来电话,问怎么办,他也是我们剧协的副主席,而且是这次活动的参与者。我急忙和吝振杰联系了一下,他说吝店没有下雨,无论如何此次活动也不能取消。我也认为是这样,可像这样的天气,露天怎么演唱,我心里直打着小鼓,最后决定还是去,但不做演唱的准备。
春天的天气,真像孙猴的脸,变得好快,等我们把车调来集中吃饭日寸,天又不下了,到了吝店镇又是一片阳光灿烂。在镇政府的院子,皮影艺人和我们的人集中在一起,有几十号子人。那天乔联也参与了,去了三四个人,还去了个副主席,另外有企业家荆忠启。春天的艳阳秀丽温馨极了,我们集在院子里,周围是一片春天的气息,湿润、清新、甜畅,雨后的润泽给人一种清爽和芬芳的陶醉,树木像刚洗过一样,清翠欲滴,鸟鸣婉转。大家高兴地谈论起来,皮影艺人还把他们带来的乐器拨弄着,月琴的音韵十分好听且含着一种古调古韵。后来,我们到了李十三的墓地,只见那儿早聚满了人,有一座低矮的小碑楼,前边绷着一条红色的横幅,写着清明祭李芳桂的字样。其实李芳桂指的就是李十三,本来李十三是他的始祖,因李芳桂以身殉戏后,没有继嗣,族人把他的牌位安置在他的始祖牌位旁边,这才有李十三一说,且许多人把这两个人当成一个人了。
再看村中间这个小碑楼,低矮而陈旧,只有中间的碑文被涂上红颜色,显得有点生气,其余是一片灰色。碑的后边是~堆才才卷起的/_1\-t-堆,算是墓冢了,真是寒酸得让人感叹。墓两边窄窄的是个巷道,两边盖起的是农户的庄院。大约是荒草才被铲去,碑楼前的地面上还是湿漉漉的一片,脚踏下去一片泥泞。虽然碑楼的两边放上了桌子,桌子摆上了扩音器,高音喇叭不断传来秦腔高亢的音韵,但这里的一切给人的还是一片凄冷的感觉。此时,我的脑中不断浮现出文化这个字眼来,文化到底是什么?像李十三这样的名人,如果放在南方,--7<知被炒作成什么样子了,可在北方,文化名人还得坐冷板凳。是我们北方人不重视文化,还是文化建设这个名词第九辑吊古情思的效应还没有进入人们视野。我想着都不是,还是穷。虽然,祭奠活动顺利进行,并且把小学校的学生也叫来了,他们是排着队伍走进会场,但并没有给人一种热烈的气氛。虽然,吝店镇镇长也来了,他宣读了我给李十三先生写的祭文。虽然我也向这位历史名人我们渭北的大才子献了词,但说什么也扫不去我心中的一种不平。
仪式后,我和镇长谈了,他说一个镇政府一年才一万元的活动经费,连水电费都不够,还谈得上搞其他。我的心灵被震惊了。我是经过低标准瓜菜代的年代的,也经过·文革一没吃没喝的岁月,怎么能想不到没钱的可怜。我们文化局有一位老局长,他曾说过:如果兜里只有一块钱,你说让他是先吃饭还是先看戏。看来文化的支撑点还是经济。 、祭奠完后,老艺人们摆开架势,认真地弹唱起来,村子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也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听,但我的心1膏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到坐车离开。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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