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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黄鹂感觉生活太无聊了,整天在花丛树藤之间飞来飞去,活在蓝天的庇护下,为一丁点儿食物奔波。他想寻点刺激,调剂一下生活。 去捉弄老鹰一把?刚闪出这个念头,黄鹂迅速就否决了,身体惊恐地颤抖了几下,差点从树枝上摔下来。老鹰,那可是空中之王啊,虽然总高高地飞在自己头顶,不时欺凌自己以及弱小的同类,老鹰屁股可摸不得啊! 大雁?不行…… 黄鹂歪着小脑袋瞎想着,小眼珠一转一转,忽然瞧见了一只埋头啄食的母鸡。欺负一下笨拙的母鸡总可以吧?母鸡哪里有什么反抗的本领。黄鹂扑棱着小小的羽翅飞到了母鸡背上。正在专心觅食的母鸡,冷不丁被黄鹂踩在脚下,警觉地回头啄黄鹂,但黄鹂灵巧地躲开了。这样的反抗持续了一阵,母鸡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仅有一次赶跑了黄鹂,而没过一会儿,黄鹂又飞回来了,似乎看准了母鸡确实没什么招数。 母鸡发现驱赶黄鹂已经影响到了觅食,就停止了反抗,继续埋头扒拉土块、寻找虫子。不理睬黄鹂,任由他停留在自己背上。管他呢!反正是只小黄鹂,没什么重量。 黄鹂以为自己打败了母鸡,兴高采烈地在母鸡背上翩翩起舞,唱着悦耳动听的歌。当然,传进母鸡耳朵里,就是噪音而已,哪儿有自己咕咕叫动听。黄鹂唱累了,就站在母鸡背上,迎着金色的阳光梳理艳丽的羽毛。母鸡这时却转过头来,似乎是在欣赏。 黄鹂在母鸡那里找到了尊严,兴奋不已。便频繁地、渐渐发展成一种习惯——匆匆填饱了肚子,就飞到母鸡背上耀武扬威,甚至——母鸡驼着他,检阅了鸡圈里的几十只鸡。公鸡母鸡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憨厚的同类,背上驮着奇怪的异类进了鸡圈。这样的场景后来也不新鲜了,出生的小鸡指着母鸡背上的黄鹂,诧异地问妈妈那是什么怪物时,鸡妈妈也就漫不经心回一句:我也不知道啊,你奶奶小时候就有那个怪物了。 后来黄鹂干脆把鸟巢搬到了母鸡背上,省得来回奔波。母鸡仍然没有反应,早已习惯了黄鹂给她做伴,多了一个鸟巢而已。没有重量的东西,不用在乎。 黄鹂渐渐长大,尽管个头还是那么小。他吸引来了一只异性鸟交配产卵,夫妻就居住在母鸡背上的巢穴里。黄鹂的妻子很崇拜自己的丈夫,他多么有创造力啊!普天之下,哪只黄鹂会想到把巢穴安在母鸡背上?很快他们就有了后代。黄鹂开始整天忙碌不已,捉来虫子填妻子日渐增大的胃口。母黄鹂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期待尽快孵出孩子。 母鸡仍然默许他们在自己背上“移民”,但公鸡渐渐忍无可忍。很明显,母鸡背上多了这么一家子,自己和母鸡交欢受到了严重影响:这一家子,不仅会目睹他们的亲热过程,还阻挡了公鸡骑在母鸡背上行好事。 起初,趁黄鹂外出,自己还可以去母鸡那里销魂一把。后来黄鹂把巢穴搬来,又在那里组建了家庭,公鸡就不好意思去了。公鸡不能容忍丧失对自己的老婆之一的占有,一直蓄谋赶走黄鹂全家。 终于找到了报复时机,趁黄鹂外出觅食之际,公鸡怒气冲冲地跑到母鸡那里兴师问罪。驱逐了黄鹂正在孵蛋的妻子,啄破快要孵出的鸟蛋,并且把鸟巢踩了个稀烂。母鸡突然减轻了负担,兴奋地咯咯叫,愉快到扑腾上了树梢。公鸡望着飞上树的母鸡气急败坏,昂头大叫,失魂落魄的母黄鹂悲哀地看了一眼尚未出生就告别世界的孩子,啼哭着飞走了。她并没有寻觅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还能指望他什么?母黄鹂很快又成了另一个家庭的主妇,当然新家的巢穴绝没有安在母鸡背上。 外出觅食的黄鹂还不知道这一切,当他衔着虫子归来时,才发现被谋杀的后代,以及稀烂的巢穴。妻子,也失去了踪影。他愤怒地思考谁是元凶时,看到了正在对他怒目相向的公鸡。黄鹂明白了,公鸡就是罪魁祸首。他疯狂的向公鸡发动了进攻,最后却被公鸡海扁一顿。黄鹂狼狈地逃到小树林里。 失去了在母鸡背上撒野的特权,黄鹂尊严扫地。而且没有了栖息的家,还失去了妻子。黄鹂终日郁郁寡欢,过起了流浪生活。 冬日的一天,一棵樟树下出现了他的尸体。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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