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文著
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省上举办小戏创作学习班,会址就在止园。会期好长哟,直开了数十天,整天是讨论剧本,修改剧本。时间又正逢七八月间,天气热得出奇,止园招待所又没有大树,那个日寸候空调几乎是凤毛麟角,光秃秃的水泥楼房能不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晚间的洗手间便成了人们消暑的乐园,宽大的水房中,靠墙的两边排列着长长的水池,分别安着五六个水龙头,学员们三五成群地拧开水龙头,有的冲头,有的冲脚,在裸露的身体上人们使劲地往身上撩拨着凉水,一片。稀哩哗啦”的水响声。由于暑热难耐,人们也不顾男女避嫌了,有些女同胞也撩起长裙,把长长的玉腿伸向水池中,任凭水浪冲击。只有这样,人们才会惬意地拿起肥皂盒,裸露着只穿短裤露着湿漉漉的发着亮光的膀子走回自己的房间,在发着金黄色光芒的电灯下,敞开窗子,躺在床上谝着闲传。就这样不到一会儿,热浪就会重新笼罩住你整个身躯。
大约是太热了,学习班的领导便提议到昭陵转一下,一来放松放松,二来开阔一下眼界。说实在的,讨论剧本是个再苦不过的苦差事,整天像关在铁笼子里的鸟,谁受得了。加上上世纪70年代末,对舆论宣传抓得紧,讨论还带着浓重的。文革’
遗风,一个重要的指导思想就是再穷也不能丢掉宣传阵地呀。因为那时的毛主席语录上早就有“一个阶级要推翻一个阶级,先要造成舆论准备。”的教导,倡导抓宣传论舆工作哪能不被重视呢。“文革”中可以说把宣传舆论强调到至高至极的位置,许多高级领导人都是在宣传舆论的敲打中倒了台的。所以,即使在。文革’后,这种遗风还在延续着,大约因为如此,一些号称笔杆子的也英雄有了用武之地,行之有效的改稿会,读书会,创作学习班在70年代初那是相继开着,且连续不断。领导也把关极严,哪敢稍有疏忽,所以,即便是天气热,也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去游昭陵算是破先例了,作为学员的我哪能不喜出望外o .去昭陵是坐着大轿车去的,那时的车上还是光滑的硬座,轿车上音响录像什么也没有,和现在的豪华车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但在极端贫穷的年代里,这是高级享受了。那时的西安也很落后,楼房大多不高,又多是水泥砌面,灰蒙蒙的一片。
坐车出西门不远,就到了郊区,便是破败的农村景象,土墙低檐,灰黝黝一片,和今天的农村那敢比,简直像战争后的样子,冷静静地没一点生气。田地里还有人在拉犁,这种景象虽然在轿车的车窗中一闪便地被甩在车后,但却被深深地留在了记忆中。
因为在念小学时,就听老师讲说,将来呀,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耕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而且共产党革命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富起来。可时间过去了近30年,似乎还不如解放初。人们吃的住的还不如解放前,这是什么原因呀?因为没到国外,也不知先进是什么样子j只是在以后的报纸上,看到当初彭总访问欧洲时,就是因有了对比,才指着欧洲市民住的小洋房不无感叹地说:。芪产主义在哪里,共产义就在这里。’我想不通,我们既然不如人家,就应该承认,为啥还要吹大气,要哄老百姓。。愚民”一说,古今有之。
车子到了咸阳停了下来,我才从思绪中回到现实。路程太远了,而且路面多是凹凸不平,所以走的时间很长很长。到了那里,我们仅游览了徐茂公的墓地,那里修着一座古式大门楼,雕梁画栋,斗拱挑檐。进了大门便是数座像小山一样的大陵墓,站在院中看门楼仿佛小得难成比例。那时还没有导游,只是学员互相谈论。据说,唐太宗在他的陵墓前,修建了许多大臣的墓冢,而且是按功劳大小,决定离他陵寝的远近,也是按功劳的大d、,决定墓冢的大d、。徐茂公大概是功盖群臣,墓冢修得高入云端,历千年而巍然。墓上面长满了青草树木,显得一片青翠,沿着崎岖的小路,走上墓冢顶可以目极天下,环顾千里。此时,有人谈起贞观之治来,让人确对李世民肃然起敬。他当皇帝时,年龄并不大,可是他唯才是举,从善如流,知人善任,兼听纳谏,给后人留下了许多可资学习的信条。诸如:载舟之水,可以覆舟,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等等。以至后人把其中的许多故事编成了戏剧和电影,诸如《明镜记》、《宝烛记》等等。但是,历史过去了一千余年,历代君王能超过李世民的有多少,是屈指可数呀。难怪史学家把中国的贞观之治和康乾盛世称作中国历史上的两个文明时期。李世民没有杀功臣,而且是赏罚分明,所以得到了历史学家的认可。而在后代,有人尽管高喊戒骄戒躁,可自己先骄傲起来,而且毁坏的文物创历史之最,制造的冤假错案创历史之最。这些当时只是想想罢了,还刁_傲妄加议论,惟览古思今,发点感慨罢了。
第六辑天南地北这次游览时间很短,仅仅一天,车又慢,所以到的地方也很少,但却给人留下铲多可资思考的东西,那时还没有改革开放,是敢想不敢说呀。可往事越千古,李世臣广开言路总是对的,应该提倡呀。中国人再不能自己哄自己了,这可能就是这次游览的最大感受吧。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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