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文著
和安葵老师开始谈不上认识,只是先知其大名的。中国剧协举办了戏剧电视剧函授中心,招生学习,我是在教材上看到他所作的戏剧讲座而知其名的。开始只看署名,以为先生就叫这个名。当时对他认识和了解全是看资料,他精辟的学术研究,独到的学术分析,使我敬佩。后来看到他在《剧本》杂志上发表的论文,才知道他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但是不知道他从事的工作以及住址。真正了解他还是大型历史剧《焚佛记》的创作开始。《焚佛记》的创作真是一波三折,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历时数年,稿纸盈尺,数易其稿,还是得不到认可。最大的问题是我的剧本难以送到省上,因此专家们看不到,怎么评论。正因为这样才有在省上演出后的研讨会上,著名评论家叶涛惊呼:。这个剧本太好了,父子仨姊妹俩,双生双旦,很符合戏曲舞台演出要求,可我以前就是没有看到哇。”她感叹地说:。渭南每创作一个剧本都要交我来看,唯独这个剧本我没有看过,真不知为什么。’其实叶涛老师的感慨不无道理,一是那时文艺界戏曲界正兴起批判传统的“劣根性”,外国文艺思潮大量地被引进来,什么淡化情节,淡化人物,多层面,散点式--名词满天飞。有些文艺领导早已看得眼花缭乱,头昏脑晕,唯恐落后,嘴里也喊着连自己也没有弄懂的新名词,无论如何也要当一回《皇帝的新装》里的大臣。要随波逐流那里敢说这个剧本的好话。《焚佛记》成功了,低调处理。记得《焚佛记》在省上演出,~向看重政绩的人连去都不去,看也不看一眼。这真是奇怪了,怎么实行双轨制呢,咱是自己跑来的好事儿,没有用国家的钱,还不能让龙颜大悦,我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有个文艺界的老同志在全国《文艺通讯》上看到安葵写的《1998年戏曲创作概观--为中国戏剧年鉴作》的文章,文章中对《焚佛记》做了高度评价。那个老同志似乎有点为《焚佛记》鸣不平的样子,他高兴得手都在颤动,眼中闪着激动感受生存·散文集的泪光,不住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我把安葵的评论送给了省剧协,这时我才知道安葵老师原本是姓王的,是全国著名的评论家,那名气大得了得,著作等身呀。当时任着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并担任着中国戏曲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戏曲现代戏研究会副秘书长,是饱学之士,他的评论应该说比省上的专家分量重多了。《当代戏剧》主编杜耀民看了评论,便和安葵老师作了电话联系。安葵老师让把戏拿到北京来演,他们艺术研究院和有关部门可以召开研讨会。听了这个消息,大家都很振奋,蒲城县文化局局长王玉柱鼓的劲很大,立即就给县委书记作了汇报。可惜一切正在紧锣密鼓进行时,这个局长任期已到,退了下来,进京一事便无法实施,不了了之,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吧。但是,由此我还是和安葵老师联系上了,他给我寄来了他出版的几本戏剧论著。
戏曲这东西怪,得有人支持,不像文学作品,编辑部看上了,就可以发稿,稿发了任其评说。戏就不一样了,因为剧本要上演,得反复磨砺才行,如果人家支持,就可以到省上寻专家听取意见,可以参加省上的创作会什么的,差费可以报嘛。不支持,剧本出来,对不起,压到枕头底下吧,连文化局的会都上不了,想出去自讨方便吧,人家还让去不让去呢。我看看云里没雨了,便另辟蹊径,有什么题材写什么题材,报告文学,传记文学,电视剧,散文,专业论文,小说什么都写,几年下来,一看,呀,发表出版得奖的作品竟有数百万字。电视上,报纸上都有了我的名字,真是报纸上有名,电视里有影,广播里有声了,人们对我也刮目相看了,职称也上去了,我真相信了人是逼出来的古训,苍天不负苦心呀,这应了人们常说的话了。后来,地委老书记白云峰一看我还能下苦,便找上门来要求和我合作,这样一来上北京,去省上,路费也有人报了。为了一个电视剧的批准,我多次去了北京,去了,便决心见见安葵老师,还拿了个戏曲剧本让他看,并在《剧本》杂志社讨论了一次。
时间是约在下午,初秋的天气还热,我准时到达编辑部,一看,哟,安葵老师和李小青同志早坐在那里了。我惊住了,安葵老师看去非常谦和,没有一点大评论家的架子,他的个儿高高的,一头浓密的黑发梳着个背头,额宽鼻直,脸方胸阔,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后面闪烁着一双长而亮的眼睛,射出的尽是睿智的光。看去一身文人气质,显得洒脱而开朗,淳朴而厚道,慈祥而诚恳。我弋坐下来,他就说:。正点到达。’
说完就开始对剧本提意见,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而且至细至理。讨论完后,我一边往回走,一边想,这么大个学者,竟是这么谦和诚恳,不要任何报酬看剧本,提意见,真是感人至深,这在市场经济的今天,可以说是难能可贵了。他的这种精神在我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时隔数年,我准备在我发表和获奖的十多部大型剧本中选出四部来,再从过去已发表或获奖的30多篇戏剧论文,中选出20多篇来整理成册,出个选集。就在这时我又想起这个让我敬佩的老师来,并写信让他作序,寄出稿件后,他来信说很高兴为我作序,并且欣然命笔,写了一篇文章寄来。文章虽然写得不很长,但非常到位,字里行间充满了诚挚的情感。这篇文章对我来说既是一种肯定又是一种鞭策,这让我十分感激,并由此下定决心,在有生之年,一定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 ,安葵为《谭昭文剧作论文选集》所作序言我最早读昭文同志的剧本是l989年,《中国戏剧年鉴》约我写了一本l988年全国戏曲创作概评。为写这篇文章我阅读了l988年全国各戏剧刊物发表的大部分创作,在《当代戏剧》上读到谭昭文的《焚佛记》。在那篇文章中我写了这样一段话:
前几年福建的剧作家率先发表了一批揭露朝廷黑暗、具有犀利的反封建精神的作品,引起A-427的重视。在1988年的剧本中,陕西的《焚佛记》和四川的《大生意》继续着这方面的开掘。《焚佛记》(谭昭文编剧,《当代戏剧》第期)写杨广(隋炀帝)为了从兄长手里夺得帝住以及得到美人所使用的种种伎俩。这些作品都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历史进程中的某种真实,而且一些历史人物动机和行为方式作为历史积淀也以种种变形流传了下来。因此这些作品能引起人们共鸣。
当时我还不认识谭昭文,也不知《焚佛记》演出情况,纯是谈读剧本的印象。最感受生存·散文集近从昭文的文章中得知,《焚佛记》的演出确实是受到观众的欢迎。。在西安五一剧场连演四场,届时秋雨绵绵,仍然门庭若市。。这证明我当时的看法还没有错。
第一次见到谭昭文是什么时候,记不得了,大概是《剧本》月刊主持的昭文的剧本的座谈会,那个剧本大概就是《果熟时节》。与会的专家提了一些意见,昭文认真的地改。前后寄给我几次改稿,我感到昭文同志有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在戏剧并非什么热门行业的今天这种精神尤为可贵。这次读了昭文修改后的稿子,我觉得确有提高。一位县长要真正了解下情,真正深入到群众中去,要经过那么多波折。
骑着自行车下乡,不摆官架子,这本是我们党一贯提倡的工作作风,但因与流行风气反差太大,却被认为这个县长是假的l在一系列喜剧性的情节中,蕴含着苦涩的味道,引人深思和警醒。读这个剧本,可以体会到党的关注。三农”的政策和求真务实思想的重要性。生动的群众语言,浓厚的生活气息,更是这个剧本的长处。
作者为什么能有这样的优点呢?读了昭文的作品,我了解到,这与作者长期工作在基层,与群众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是分不开的。他写了很多报告文学。报告文学是文学的一种,能真实快速地反映现实生活,有很重要的价值和意义。而对于剧作家来说,这是一种重要的生活积累。生活积累是剧作家不可或缺的基本功。
昭文不仅搞创作,并且勤于理论思考,关心戏剧的命运。为了探讨产生戏剧危机的原因,他认真研究戏曲史论著作,这也充分表现了一个戏剧人的责任感。他的文章因为结合实际的感受,读来使人感到亲切。对于搞理论研究的同志来说,会从这些文章中了解到基层的情况和他们对问题的思考,这是十分必要和有益的。
昭文生活和工作在陕西渭南,他为故乡戏剧的历史和戏剧家的成就而感到骄傲,他用自己的努力承继着前辈的事业。我们的民族戏剧是在我国广袤的土地上孕育生长的,与各地人民群众有着血肉的联系。要使民族戏剧艺术健康发展,必须有众多的、扎根基层的、奋斗不息的戏剧人J因此,我对昭文同志剧作论文选集的出版表示衷心祝贺,也很高兴为他写这篇序。祝贺昭文同志能在已取得成就的基础上继续扎扎实实地前进年5月发表于《谭昭文剧本论文选集》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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