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文著
一、奔向抗洪第一线这是一个沉重的年份,2003年的八九月份,持续的大雨,使渭河这条驯i服的河流变成脱缰的野马。华县呼救I在它临城的东面鸾成一片汪洋,方圆40公里的地方成为水乡泽国,十数万人无家可归。华阴呼救l好几条支流涨水,渭河形成倒灌,59数万灾民们被迫离开家园。紧接着渭南和潼关也在告急。
雨还是不住点地下着,省委书记来了,省长来了,渭南市委书记、市长直奔抗洪第一线。中央电视台和各大报社的记者来了,省电视台及大报社的记者也来了。关注来自四面八方,救援来自四面八方。
雨还在不住点地下着,渭河的各大支流还在涨水,渭河形成了不断向支流倒灌的地上河,形势严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亲临二华潼,视察灾情。
记者团奔赴抗洪第一线,作家团也奔赴抗洪第一线。
渭南的作家团名目团,实际上只有三个人,即我和李康美、路树军三人。
汽车在高速路上奔驰,我们很快就到了华县抗洪的前线指挥部--一个宾馆中,那里真像战争年代,大街小巷中到处都.三奔忙的人群,车上装着救助物资,干部举着喇叭在高声喊着,维持着灾民的秩序。有的人在水泥地上搭起临时帐篷,孩子们你哭他叫。宾馆中,县委书记把临时指挥部设在这里,进出的人群忙忙碌碌,有的人过了午还没有吃饭,端着碗碟跑着步,抓紧时间就餐。电话铃和手机铃不住地在响。县委书记和几个重要领导,因一夜抢险未睡,在沙发上盖个床单,蒙着头休息。
搞联络的同志对我们说:“现在都忙于救灾,没人招呼你们,没吃饭,就在灶上随便吃点,要了解情况就去灾民中看看。’我们商量的结果,先到灾情最严重的城边被洪水淹没的地方看看。
二、洪流荡舟我们三人一直向北,走出一里多地,便只见水流滔滔,城镇边沿的水正向公路上漫延浸流,周围的玉米豆子地里全泡上了水。公路上的汽车来来往往,全是在运送灾民或救灾物资,来往人群川流不息。一所农家庄院旁,成了洪水的堤岸,一眼望去,远近全是一片汪洋,成了水乡泽国,解放军战士开着几个冲锋艇,不停往返。我站在水边,这才发现红砖砌成的大瓦房在水的浸泡下,严重地倾斜着,水边有几个穿长筒雨靴的人,不停地喊:。危险l’并用手比划着,不让人们靠近危房和水的堤岸。
几艘冲锋艇在水中来回救人,一会驶近我们脚下水边,从艇上抬下一个80岁的●老头,据说是死也不肯离开他那幢新修的楼房,是救援人员死拽活劝才把他从三层楼上抬下来,放到冲锋艇上。救护车飞驶而来,冲锋艇又去水中救人。我们是在那感受生存·散文集受得了么。地方政府来人一看,明白了,这是在巧要钱,忙去做工作,说拍电视,是在宣传华县,县委已成立了专门组织协助,有什么要求就明说,为什么要这么干。就这样一场纠纷才算解决了。
在拍摄中当地老百姓都很支持,学校、乡镇的同志纷纷和剧组在一起开座谈会,并协助当群众演员,送水送物。剧组需要些过去的导具,诸如板凳、草帽、农具、小壶,一说就到。在一些人家中设灵堂,这本是农村忌讳的事,但也没人说不同意,拍摄中要用婴儿他们也情愿地让抱去。朴实的民风,确让剧组人员感动。六月到七月份,天气是很热的,但是拍摄没一天中断,于7月中旬胜利封镜杀青。
拍摄完毕后,剧组全力以赴投入剪辑,最后修改,我到机房去了几次,研究了字幕和剧中人物的一些需要解决的问题。2001年12月,省电视台传来消息,《渭华起义》审查通过,并将领导的评语打印发了过来。
这个电视剧到此为至算是告一段落,对渭华人民有了个交代,但剧组仍在努力o 2001年4月3日,中央电视台一套播出了此剧,10多省市的电视台也相继播出,陕西电视台在播出时创收视率最高。2002年12月,《渭华起义》获得了中国金鹰奖中篇电视剧优秀作品奖。
经过数年努力,至此,可以告慰那些在渭华起义中流血牺牲的先烈们了,可以告慰为此剧作出巨大努力的白云峰老书记和省上的老同志了。
此时此刻,我只能用最虔诚的心祝愿说:白老书记,你的夙愿实现了,安息吧I沉重的渭河--抗洪救灾纪实一、奔向抗洪第一线这是一个沉重的年份,2003年的八九月份,持续的大雨,使渭河这条驯旧艮的河流变成脱缮的野马。华县呼救l在它临城的东面变成一片汪洋,方圆40公里的地方成为水乡泽国,十数万人无家可归。华阴呼救l好几条支流涨水,渭河形成倒灌,59数万灾k晃tt3被迫离开家园。紧接着渭南和潼关也在告急。
雨还是不住点地下着,省委书记来了,省长来了,渭南市委书记、市长直奔抗洪第一线。中央电视台和各大报社的记者来了,省电视台及大报社的记者也来了。关注来自四面八方,救援来自四面八方。
雨还在不住点地下着,渭河的各大支流还在涨水,渭河形成了不断向支流倒灌的地上河,形势严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亲Il缶--华潼,视察灾情。
记者团奔赴抗洪第一线,作家团也奔赴抗洪第一线。
渭南的作家团名日团,实际上只有三个人,即我和李康美、路树军三人。
汽车在高速路上奔驰,我们很快就到了华县抗洪的前线指挥部--一个宾馆中,那里真像战争年代,大街小巷中到处都。暑奔忙的人群,车上装着救助物资,干部举着喇叭在高声喊着,维持着灾民的秩序。有的人在水泥地上搭起临日寸帐篷,孩子们你哭他叫。宾馆中,县委书记把临时指挥部设在这里,进出的人群忙忙碌碌,有的人过了午还没有吃饭,端着碗碟跑着步,抓紧时间就餐。电话铃和手机铃不住地在晌。县委书记和几个重要领导,因一夜抢险未睡,在沙发上盖个床单,蒙着头休息。
搞联络的同志对我们说:“现在都忙于救灾,没人招呼你们,没吃饭,就在灶上随便吃点,要了解情况就去灾民中看看。’我们商量的结果,先到灾情最严重的城边被洪水淹没的地方看看。
二、洪流荡舟我们三人一直向北,走出一里多地,便只见水流滔滔,城镇边沿的水正向公路上漫延浸流,周围的玉米豆子地里全泡上了水。公路上的汽车来来往往,全是在运送灾民或救灾物资,来往人群川流不息。一所农家庄院旁,成了洪水的堤岸,一眼望去,远近全是一片汪洋,成了水乡泽国,解放军战士开着几个冲锋艇,不停往返。我站在水边,这才发现红砖砌成的大瓦房在水的浸泡下,严重地倾斜着,水边有几个穿长筒雨靴的人,不停地喊:。危险l’并用手比划着,不让人们靠近危房和水的堤岸。
几艘冲锋艇在水中来回救人,一会罂近我们脚下水边,从艇上抬下一个80岁的老头,据说是死也不肯离开他那幢新修的楼房,是救援人员死拽活劝才把他从三层楼上抬下来,放到冲锋艇上。救护车飞驶而来,冲锋艇又去水中救人。我们是在那60感受生存·散文集块已裂开缝即将塌陷的水边直等了几个钟头,只能望见大水白茫茫的一片,和奔忙救人的身影。快到吃中午饭时,冲锋艇停下来,经交涉因为我们是了解灾情的作家、记者,救护人员才让坐上艇去水中探询灾情。
冲锋艇在水面飞快地行驶,艇前冲起一道浪花,并被劈开,长长地被甩在艇后。
水面宽阔极了,那些高大的桐树只有伞盖样的绿叶在水面上飘浮,十米多高的圆柱形的电线杆,此时剩下一米多高只有电线露在水面上,原来的村庄原貌已完全看不见了,只能看到村庄的痕迹,因为村周围的大树和三层楼的顶端还裸露着,似在水面上不停地颤抖。没有来得及拉走的牛羊,还在屋顶上乱扑腾,只有个别楼顶上的狗,还忠实地守卫在那里,样子十分庄重而肃穆,后腿蹲着,前爪直立,高扬着头,一双眼睛凝视着前方,一动也不动,好像是一尊狗的雕塑。冲锋艇的马达声。哒哒-地晌着,周围一片宁静,可以说是一片死寂,空气似乎凝固了。艇上的人似乎被这严重的灾情震惊了,缄着嘴,很少有说话声,气氛的沉重,让人感到窒息。我坐在冲锋艇的前边,飞溅的浪花直扑过来,溅湿了我的衣裤,溅在腿上和臂上的水花,是直击过来的,让人感到~阵发麻和冰冷的击痛。有个穿着便衣的解放军战士走过来说:
。让我坐在前边。’我笑了说:。哪能呢。’他的脸色一下严肃了,说:。我是专门救人的,让我坐到前边吧。’听他这么一说,我只有挪了挪身子,让他坐到前边。
从冲锋艇上下来,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因为要了解更多的情况,便驱车直奔华阴。
三、沉重的一夜在华阴,我们转了好几个受灾的村庄,那里的人正在转移安置。有的是就近安排到处在高处的学校或公房中,还有被安排在附近的军营。军队把他们的俱乐部并食堂腾出来,让安置灾民,人民军队就是好,杀猪宰羊救济灾民。有些地方临时搭起了蓝色的救灾帐篷,我们也进去看了看,那里边热极了,一片憋闷,让人透不过气来。可是小学生们已在老师的带领和安排下,在大一点的帐篷中上课了,那是一阵稚嫩而清脆的读书声。县剧团的演员坐着汽车在宣传,他们一下车就在附近的学校厂矿中演出。公路上,汽车在飞奔,那是在运送救灾物资。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抗灾的决心和互助的力量,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就连很远很远和这儿没一点关系的人们,也送来救援物资。我们就是在这种抗灾和救灾的气氛中到华阴的。到了61●LF}}●o●‘■r P那里已是夜黑人静了,被安排住在金穗宾馆中。吃饭时,我谒到了<渭南日报>著名的摄影记者王文,他和我的关系一行涅很好的,又一同千过事。见了面热情极了,他握着我的手不住地摇晃着。同行的路树军提出晚上和王文谈谈他了解到的灾情。
夜深时,华阴市文化局的同志来谈情况,讲了许多抗灾救灾的动人故事,特别提到华阴市委书记吴春梅为灾民三鞠躬的事。说当时支流被倒灌,大水冲了下来。灾民们乱成一团,齐挤在公路上,并乱抢救灾物资,秩序怎么也维持不好,如果这样下去·不仅要引起骚乱,而且要出事故,也许会出现更大的动乱和哄抢。市委女书记吴春梅以她精明强千的作风,提着传话筒,站到高处,为灾民深深地三鞠躬,高声喊道:
-大家有秩序。我才能为大家安排好。。几句话说得灾民秩序井然,坐在公路旁,听从市委安排。吴春梅为群众的兰鞠躬传为佳话,为各大媒体所转载。此后,我们又走访了华山脚下的好些地方。回来时已12点多了,路树军让联系一下王文,再斗斗情况。可王文正整理一天采访来的照片和稿件。第二天早晨,路树军又让我联系王文,电话传来,王文一大早就随刘书记去了华县。
早晨,我们到华阴民政局了解情况,途经图书馆,路树军一定要到这儿了解一下,他原在华阴工作过,对这儿很熟悉。就是在图书馆我认识了华阴市文化馆馆长宁文英,她说她还是刚从抗洪堤坝上下来,这几天一直是夜以继日地工作,抽空写了篇抗洪的散文,叫《灵魂在这里洗刷》,我当时看了觉得还不错,确是情真意切,十分动人,后来在《西岳》杂志上给发了。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说华县的那一片大水上,发生了重大事故,书记市长都掉进水中,一个记者寻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不由得惊了一下,心想,这个记者可不敢是王文。因为我和王文关系太好了,在认识的五六年间,相互来往,交流讯息,切磋技艺,谈论国事,设想着要干几件大事。他对我极信任,也极推崇。这样好的人,我能不惦念着。
车子急急地向华县驶去。华县宾馆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匆匆的人流,人们相互探询着,可谁也说不出个究竟来。我们走上楼,二楼房间的门都敞开着,里边住的全是记者,有北京的,也有省上的,他们正对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写着稿子或向外发讯息,有的发的稿件还是用数码相机刚拍的抗灾前沿的照片。各种手机在不停地响着,一片忙碌,我们什么也没问出来。到了三楼情形和二楼差不多,记者正忙碌地把刚刚采访到的新闻稿匆匆地往出发。有几个省上熟悉的记者,他们也是正对着笔记本电脑。虽然和我们谈论着,但眼睛仍瞄着电脑,没有办法,我们只有向楼下走62感受生存·散文集去。
消息传来了,失踪的记者正是王文,大家都愣住了,是啊,落水失踪的记者不应是王文,那应该是谁呢,大家都是来救灾的呀。大家都迟疑了。当然,那个时候还不是迟疑的时候,最大的问题是七八个钟头过去了,寻不见王文人啊。据说,当时去水中探灾的有七八个人,书记和市长都去了,坐在一个冲锋艇上,由于水急浪大,冲锋艇失去了平衡,旋了几个圈儿,便在水中滚翻了几个过,坐在艇上的人哪能不落水。
书记和市长落水后抱住了树,爬了上去,偏巧王文背着沉重的照像器材,那东西沉啊,又是用带子斜勒在身上,落水也卸不下来。有人估计说,可能在冲锋艇翻过的时候,碰着头,被泛上来的泥水呛晕过去,加上背的东西多。沉到水底。但不管怎么分析,是在水中或水底,人寻不见呀,人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过去了两天,我们已把灾区了解到的材料整理了出来,写了一篇报告文学叫《沉重的渭南沉重的渭河》,约万余字,发表在《西岳)2003年2期的头版头条上。
全国各大报纸,省上和渭南的各大报纸也都相继为水灾发表了大块文章,报导了军民一心抗灾宏图。就在这时,消息传来了,王文找到了,是随水漂流到一片玉米地里,这片玉米地已成为水下庄稼,漂进去,哪能不被缠住,能出来么。
后来,渭南为王文举行了追悼大会,追认他为烈士。王文生前照的许多抗洪照片也相继发表了,在报刊上有些照片一看就是抢拍出的,现实感特别强烈,角度选择得特好,显得活灵活现,抗洪气氛生动而鲜活,这些都是他为抗洪所做的贡献。
灾难终于过去了,痛定思痛,许多专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本来这场大雨不是百年不遇,就是廿年不遇吧,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灾害,有人说是三门峡的原因,潼关一带的河床比上游还高,哪能不出现向支流倒灌呢。按理说渭河是一条善良的河,驯旧艮的河,可现在早没有了当年白居易在《旧居》诗中写到的。南檐当渭水,卧见白帆飞。的情景,渭河变成了难驯服的野马,个中情由是什么?成了历史的谜。
啊,沉重的渭河。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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