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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是个小人物,也有自己的愤怒。这种愤怒区别于一国之君的愤慨。一国之君的愤慨:侵入我疆土者,虽远,必诛之;而我的愤怒是:侵扰我肌肤者,近者,必诛之。 令我如此恨之入骨者,不是植物,也不是动物。一些动物令我惧怕,比如:虎、蛇、蝎子…… 我虽然爱食一些动物的血肉,可是,我并不憎恨它们,甚至非常的爱它们,比如:狗、驴、绵羊…… 我与之一生过不去的敌人,竟然是昆虫,具体到一个小小的蚊子。 我如果不是用复仇的心态去欣赏蚊子,其实它们挺可爱的。飘逸委婉的体态,弱不禁风的样子。起飞时,一个小脑袋瓜不仅要架起两个大眼睛,还要挂起一个修长的嘴,多条细长的胳膊腿在空中悠闲的缠绵、飘荡。起舞的翅膀发出自我欣慰的乐章,独来独往,自由自在,不靠父母的呵护,也不啃老,没有亲友的关爱,也不靠保护伞的关照,不被人情世故所累。虽然,它们怀有一颗自私自利之心,显得卑微,却顽强独立,自然自在,有能力按照自己的想法为所欲为…… 是蚊子嗜血的天性与行为激发我的愤怒,一天一天逼得我恨它们,如今我与它不共戴天。它们向我为嗜血而来,我必至它死于血海,如侵略者挑起了战争,必死于火海。 蚊子吸血能量会超过它的体重。蚊子吸血时有它独特的手段,它们并不在乎其皮囊的种类与色泽,先寻到装有血液的皮囊,再落好脚,随之,它用针一样尖的嘴迅速探到毛孔,不加思考的将针管似的嘴插入毛细血管,立马注入自备的麻醉剂,它这样做,是要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目的,开始肆无忌惮的吸血。瞬间,蚊子无色的瘪肚子渐渐地泛红,慢慢地鼓胀起来,细观察,可见它肚皮特有的花纹,它毫不担心会撑破皮囊。 此时,若无干扰,吃饱后的它也不会飞走,依然会附在皮肉之上尽享其乐,时间再久一些,它一肚子的血水渐渐地发白,变成一肚子蚊子的卵。 只要寻见有皮毛包裹着鲜血,蚊子通吃。蚊子偏好吸吮婴儿的血液,因其不仅皮肉细嫩,易于操作,还因其既无警惕它的能力,也无驱赶它的能力,其熟睡时,更是蚊子最佳的餐饮场所。白皙的少妇,瘫痪之人,酣睡的酒鬼都是赋予蚊子的美食。 蚊子若有思维,最恨夜猫子似的人,听觉、视觉良好者,或失眠的人,他们令蚊子寝食不安,飞行不得安宁。甚至,还来不及吸到一滴血,就一命呜呼啦! 被蚊子叮过的皮肤奇痒,迅速膨胀,随之起大包。吃饱的蚊子被惊动后,飞不了多远就会潜伏起来,它们自以为飞的很远,这样做很隐秘,其实,明眼人一看——它们多数落在人的视野中。 驱赶蚊子的方法有许多,比如:关好门窗,安好纱窗,挂上蚊帐,点燃蚊香…… 可是,蚊子这个东西,看似文质彬彬的,其实,就是一个毒虫,它有无孔不入的诡计,极致利益熏心,膨胀的欲望极像人类社会里的小吏、贪官,贪欲的触角无处不入,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且,欲壑难填,终将栽入深渊。 健全的人,有鉴别能力的人,有自我行为能力的人,觉察到有蚊子或被蚊子叮啦,或看见或听见亲人也被蚊子叮啦,会立马恼羞成怒,起身寻查,毫不留情的追捕,断然诛之,定要使其处于粉身碎骨的惨状,使其万劫不复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一次,竟然有一个大胆的蚊子落在我的胳膊上,在我的眼皮底下悄然的吸血,嚣张,而且是明目张胆,犹如囊中取物。 蚊子叮着我的血肉,我盯着蚊子的行为,不一会,它的肚子鼓起来,其形状像一个微型的酒糟鼻子,它吃饱了,却没有飞走的意思。我按下心中愤恨,突然,将我的肉皮用一只手绷紧,立刻夹住了这个蚊子的嘴。只听它的翅膀发出“嗡嗡”的响声,见它无法逃脱。 我心中喜悦,我知道它现在心焦如焚,飞离心切,甚至会懊悔、或想向我求饶,或者想自杀,事到如今,一切一切都无济于事了,我还有那么多的血肉,可是此时,在蚊子看来,这些再也不是它享受美食的场所啦,真真切切成了它的刑场。它做了最后的垂死挣扎,累了,想飞也飞不动了。我用手指轻轻地按啦它一下,这个蚊子七窍流血,就这样地生生疼死它,而我的心不生一丝怜悯。 可是,我却无能力处置,那些披着人皮的毒虫,运用千条妙计对我实施百般的伤害,我连打苍蝇的能力都没有,别指望我去打老虎。 多年的实践证明:我有能力消灭蚊子。可是,如今耳畔的苍蝇嗡嗡叫;眼下的老虎正在伤人,谁能助我诛之呢?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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