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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久,跋终于想要歇歇了。是啊,他的确已经走了很久。如同在泥堆里浸过的乱草似的头发,还有那粗糙的脸孔和干涩的嘴唇…说了一声累死了,跋就倒在地上。像个动物不顾害臊的横在大路上。 炎热的太阳看样子要烤熟了跋,加劲的把他身体里残留的最后一些水分都快要蒸干了。 好久之后,天色暗了下去。接着,突然乌云密布,很快又下起雨来。雨下在身上,并且越来越大。 谢天谢地,他这样垂死的人——复活了! 跋从泥坑里爬了起来,简直就是一头肮脏的猪了。然后,他挣扎着往前走,往前走…走了也就接近一百步的样子,跋看到了一所房子。大树掩映,花香缭绕,房子刷的很白很细,看着特别雅致。 跋走了进去,像是房子的主人似的。 房子里面很整齐,中间一个很大的圆桌,上面摆满了好吃的饭菜,香气就那样一阵阵的冒出来。 跋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嘴唇就冲了过去,坐下痛快的吃了起来。他吃饭的时候完全像个动物了。汤汁溅了一桌子,也把他的上身弄的污秽不堪。然而,他好像丝毫没有在意。 吃完了东西,跋胡乱的擦了一下嘴。往周围看了一圈。面前是楼梯,不知道上去是什么?左边有张床,右边是堆的很满的储物间。 跋伸了伸腰,懒懒的朝床边走了过去,然后很舒服的躺在上面,也不管弄乱了被单。 不知道睡了多久,跋醒了。在地上转了一圈,他感觉到无与伦比的舒服。再次打量了一下整个屋子,跋决定先去储物间看看。 里面的东西很多!简直像个大型超市似的。跋兴奋地在里面窜来窜去,“这简直够我吃几年的了!”他想。 从储物间出来,跋看到了楼梯,“上面是什么?不管如何,先上去看看是明智的。”跋想。 跋小心翼翼的爬上楼梯,呈现在面前的竟是摆的满满的书籍。经济学、物理学、法学、社会学的等等。跋随意的翻了几下就把它们仍在地上,然后气鼓鼓的转身下楼了。 下了楼跋继续吃东西,吃完了继续睡。跋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 三个月过去了,跋终于感到无聊。然而,这房子里,什么玩的都没有?除非喜欢看书的话,楼上的书够看一辈子的。但是,跋宁愿无聊着,也不想上去翻一翻。 除了楼上很少去以外,跋每天都在房子里转来转去。一层的每个角落,跋都很熟悉。 然而,有一天左面的墙上开了一个窗子。于是,跋如同在陷阱里得了天光,兴奋地经常到了那边去看。 第一天,什么都没有。第二天,也什么都没有…直到了第十天,窗外走过一对情侣。他们手牵着手,互相微笑着,走过绿绿的草地。 跋看得出神,一直等他们走了很远他还站在那里。那个晚上,跋没有睡着觉,他感到出奇的烦乱。 跋撕扯着被单,牙齿咬得咯咯响,最后一直滚到地上,像驴一样打着滚。 好几天过去了,跋都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又跑去窗边,什么都没有看到。然而他突兀的双眼饥渴似的看着,目不转睛。 几十天过去了,跋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但是他每次都静静的坐着,不再转着圈儿在地上走。 有一天,右边的储物间的壁上也开了一个窗子。跋跳了过去看,而且一眼就看到了——看到了自己。 跋穿的很华丽。天气很热,跋坐在凉亭里。两个服务生端来清冽的茶水,跋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接过茶慢慢的品尝…音乐从桌上耀眼的笔记本里飘出来,轻轻的,跋迷上了眼。 跋在窗边一直看着。最后,跋醒了。抿了一口剩下的茶,跋就站了起来,买了单,开着宝马很潇洒的走了。 跋咽了一口唾沫,看着他不见了。 天完全黑了,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跋回过身,缩在角落里,越缩越紧。跋终于像个被丢在黑暗里的蔫了的皮球。 跋坐了三天,没喝水也没吃东西,好像失去了知觉。 可是,突然,跋觉得房间里好闷。真的好闷,而且他越来越觉得透不过气来了。 跋大声的喘着气,好像跑了几千米似的。他跑到右边,想从窗子里出去,可是窗子没了。到左边,也没了。还好,有门。然而,门也竟然锁着——从外面锁着。 跋有些绝望,在地上转来转去。他黯淡的目光落在了楼梯上,“楼上!楼上。”跋念叨了两声,一口气跑上二层。 跋舒了口气。上面的空气很新鲜,还有些香。 跋小心的看来看去,轻轻的翻看着书。看了好久,跋一下子觉得看书并不是很无趣。 好些天过去了,跋都在看书,看的很认真。 当把三面爱看的书都看了一些的时候,跋开始看北面的。他抽出一本社会学概论,可是突然一道明亮的光线射了进来。 跋吃了一惊,他抽出更多的书来。原来北面的外面是外面。 “对啊!北面的外面是外面。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跋想。 或许,跋已经忘了。他就是因为想到外面去看看才到这房子里来的。 每个人的路上都有一个房子的,但是每次都不小心把自己困在了里面。出去了才是海阔天空。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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