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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潼进修
大约是在09年7月的一天，省剧协通知让参加省上举办的高级研修班，据说有西北五省的梅花演员得主，有各地市的剧协主席，还有省上的一些知名人士。请来讲课的人规格也很高，有中国剧协分党组书记、博士、研究员季国平，有中国文联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博士、教授白庚胜，还有著名专家、中国戏曲表演学会会长、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胡芝风；上海戏剧学院教育高地专家指导委员会主任、教授、博士导师熊源伟，上海艺术创作中心主任、研究员、著名评论家毛时安等等。本省的专家教授就更多了，有著名戏曲理论家，曾被评为国家有突出贡献专家、陕西剧协研究员，已80多岁高龄的陈幼韩等等。特别是还有一些成功的文化企业家讲文化产业的创建，如全国人大代表、关中民俗博物院院长王勇，西安曲江秦腔剧院总公司总经理雍涛等等。这样看来，这次大会是很重要的了，听说最后还要发结业证，真让人荣耀之至。可是，回头一想自己已年过花甲，还搞什么进修，实在有点滑稽。又转念一想，活到老学到老么。那些讲课的老教授，如胡芝风，那个不是年过7旬，特别是陈幼韩老师年过八旬，还登台讲说，比起这些人，自己应该说还如日中天，正在学习的时候，况且自己担任着渭南市剧协主席，还要创作，学习是重中之重了。于是，就打点行装，去临潼参加研修班了。
一、观看《长恨歌》
到研修班报到后，我却有幸随团去看《长恨歌》。
观看《长恨歌》我这是第二次了，记得08年秋天我们市剧协曾组织观看过一次。这次观看是我参加研修班到会的第一天晚上。记得我去研修班是在当天下午两点以后，是乘坐运输公司的大轿子车去的。我们开会的地点是在煤炭疗养院，离华清宫不远。因此，汽车一停靠在华清宫的大门口，我便搭的到了煤炭疗养院。我原以为疗养院和医院一样，谁知一进大门，里边很大，倒像个花园，由于位置是处在骊山的山脚下，更显出几分秀美和庄重。里边的设置有宾馆和饭堂、会议室等，倒像个搞接待的地方。骊山像高高的绿屏，横过眼前，使这里变得更加气派起来。院中有一条长长宽阔的水泥大道，且扭来转去，一直通向很远很远的深处，可以说进院向前走要转几个弯，大约是曲道通幽罢。走进大门，首先看到的是院中的小花园，假山奇石，一旁修竹茂密，青绿一片。大树参天，这在暑热的夏天里，让人感到凉爽的惬意。拐过弯，上了沿台，大道两旁，全是石榴树，那些树如古藤盘节，粗如胳膊，铁皮一般的树皮，显得古老而苍劲，但枝叶茂盛，翠绿如滴，挂满树的石榴，像一颗颗小葫芦，煞是好看。远处还有草坪、亭台楼阁，黄瓦红柱，十分秀美。向前越走风越大，据说风是碰到骊山上返回来的，所以，向前走，山跟前的风更大，呼呼作响。
到了住处，刚吃过饭，就通知看《长恨歌》。前边说了《长恨歌》我看过，那还是去年秋末冬初，我们剧协秘书长刘金保提出说：“《长恨歌》美得很，不看确是遗憾。作为剧协是个搞戏的组织，不看确实说不过去。”我听了认为有理，就组织了市青年剧团和市剧团及主席团成员30余人观看了《长恨歌》。看后确让人回味无穷。那以整座骊山为背景，设置了满天星光和月亮，以水幕和声光为基础设施，亭台楼阁，实景舞蹈，优美的歌声，创造了中国首部大型实景历史舞剧。把个千古流传的唐明皇与杨贵妃的哀婉动人，缠绵凄约的爱情故事，用大型实景歌舞表现出来，实在美不胜收。据说是花费了几个亿。这个实景是把骊山山麓，华清池九龙湖作为歌舞表演的实景舞台，以亭、榭、廊、殿、垂柳、湖水作为舞美元素，用世界最具先进水平的高科技手段，营造了富丽堂皇的皇帝宫廷殿宇，万颗星光闪烁，雾瀑滚滚而下，熊熊燃烧的火焰等壮丽场景。真是太美了，我们初次欣赏，虽然座位靠后一点，但那些感人心肺的场面，真让人激动不已，流连忘返。特别是演员的舞技，大型舞队的壮美，军队的雄伟，天空飞人，鹊桥相会，可以说是气象万千，震撼人心。音乐也很优美，用的多是关中流行的音乐。诸如碗碗腔等方面的音乐，突出了琵琶、二胡等民乐。委婉动听，给人一种美不胜收的动感。
剧作是以“两情相悦”、“恃宠而娇”、“生死离别”、“仙境重逢”四幕十节演绎这个故事的，演出阵容十分强大，气派恢宏，将历史与现代，生活与艺术，人间与仙境，自然与时尚，交织成一部神奇的乐章，使平面的景物立体化了，拉近了历史和现实的距离，让人似乎沉浸进唐代的文化的氛围中，似乎又是在诗的乐章中浮动，舞的荡气回肠中激动，歌的美妙与传情中寻觅。这时完全致身于艺术中，欣赏完气象万千，动心惊魄的历史绝响。表演堪称一流，实景舞台堪称独创，当然也应是一流的了。
太了不起了，即就是在回归的路上，颠簸的车中，还让人回味着，咀嚼着，耳边仍响着美妙绝伦的歌声，这大约就是绕梁穿栋，三日不绝吧。
这次开会又让观看，不仅让人产生了许多向往，而且似又回到第一次观看的回味中去了。可是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了，这次我们坐的是贵宾席，是前两排，进去不仅不像上一次要排队，要拥挤了，而且是被人带领着直接被引入休息厅，让喝茶，并发了一柄非常美丽，且印着杨贵妃头像的团扇，还有一本印刷得十分精致的“长恨歌”画册，长恨歌三字是凸起且烫金的，里边的印有十幕故事的情节，并对剧情作了介绍且都有照片，美轮美奂。最后还印着演员的生活照。
演出开始，我坐在贵宾席上，前边有桌，且放着食品糖果。听说这一张票要880元钱呢。这儿观看大约是近一点，所以也感到比较舒适。戏是从一朵美丽的荷花绽放在清波荡漾的九龙湖上开始的，披着长纱的杨玉环从花中飘然而出。音乐声中，灯光亮了，照亮了苍山，照亮了亭台。杨玉环娇柔的身影，飘然而来，容貌如玉、神态如仙。接着便是册封大典，朝臣入贺，歌舞升平，广袖云肩，乐舞妙曼。那阵容，那气派，实在让人目不暇接。让人感到这次演出和上次不一样了，似大有改变，可要说那一处变了，好像很难说清。总之，有个明显的感觉，是比上次更精炼，更集中，更富有诗意，更有气派了。比如人间天上，鹊桥会等等，更艺术化了。
这次演毕，总经理还特意留我们进行了讨论，大约是有中国文联分书记白庚胜和中国戏剧家协会分书记季国平，这些人都是饱学之士，能不让提提意见，谈谈看法？讨论中，我觉得白庚胜和季国平，都谈得很实际，他们除了说好以外，还觉得在音乐上民乐少，而且不经典，即特色不够，西洋乐有点多。在表演上，安禄山无论如何也不能参与杨、李的三人舞，现实是不可能的，又把戏截成两半，分割开来，让人不舒服等等。当然，晚上回来，还有些议论，但主要把精力放到了进修上。
[CM5-3听报告
这次会的主要内容是听报告，且是名人报告，能不认真听么。听了报告要讨论，还有谈剧本，当然这对我来说都是次要的，而且那晚开剧本讨论会，据说直开到晚上凌晨的一两点，我由于太累，没有去开，只是回到房间，倒头便睡。因为这次进修班安排得太实在太紧了些，早、中、晚都有活动，直把人累得够呛。但是听报告的感觉还是挺好的，一连十几个人，分上午、下午讲说，而且个个谈得精彩，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不过，好是好，可这次会议由于梅花奖演员多了些，所以谈表演艺术相对多了点，不过还是过瘾的。我个人以为讲得最生动的是两个人，一是胡芝风，一是陈幼韩。胡芝风是边说边表演，陈幼韩虽80高龄，可声音洪亮，不看年龄，就像是听40岁人的讲课。他思维清晰，声调很高，而且他大约是幼年学过戏，说着唱起来，并是各种腔调都能唱。这样，就让会场气氛活跃，演讲生动起来。陈先生研究的是戏曲美学，他确是在全国范围内，难得的戏曲美学学者，他的研究领域开阔，且深刻厚实，所以讲起来，据经论点，十分独到。连省剧协党组书记甄亮都惊呼：多少年来，连我们身边这样有造诣的学者，都未利用，实属遗憾。
对于胡芝风，知道的人很多，因为他是梅兰芳先生的嫡传弟子，其表演深得梅先生器重，她演《李慧娘》拍了电影，导的戏也很多，当前全国许多出名的戏曲大作，都是由她执导。当时，她一走上讲台，听介绍说她70岁了，我乍看像50来岁。开口讲评也很流畅，她接连学唱了京剧四大名旦的同一唱段中不同唱法，引起了一阵掌声。她报告也作得好，主要是生动。这大约是她当过团长，演的戏也很多，诸如《李慧娘》、《百花公主》、《白蛇传》等一百多本剧中的主要人物，《李慧娘》获文化部嘉奖，同年拍成电影，又获文化部最佳电影戏曲片奖，这当然不容易了，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水准。听说她后来还导演过许多戏，如粤剧《西施》，评剧《大脚皇后》，河北梆子《梦蝶劈棺》，评剧《窦娥冤》等等，搞几十本戏实属不易。她又应邀赴新加坡、丹麦、美国等国的大学讲学。真了不起。她的著作也有多部，如《艺海风帆》、《胡芝风谈艺》、《戏曲演员创造角色论》、《戏曲艺术二度创作论》、《戏曲舞台艺术创作规律》等，这次我还买了一本呢。她还改编过剧本呢。看来她确是多才多艺，功力全面的大家。大约如此，她讲起来，显得十分老到。并边讲边站起身表演，问台下，谁带着折扇。等送上折扇后，她拿着折扇，表演了许多高难度动作，招来阵阵掌声。我看着听着，傻眼了，这是70岁的人么？简直让人听得看得入迷。我感叹着：名人到底是名人。
参观民俗博物院
在胡芝风讲课前后，还有许多人作报告。并应关中民俗博物院院长王勇超之邀，参观了民俗博物院。
据说这个民俗博物院规模很大，花了好几个亿。这个院长，太执着了，把自己包工盖楼的钱全拿出来，买地买文物，他的行动是惊动了中央的。
当去的时候，初听是到南五台，我心里好高兴，南五台我以前写《焚佛记》去那儿体验过生活，那次由于仓促，没有尽兴，这次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可是当车子开到山下时，我隔着车窗一望，还是当年那个林子，可公路宽阔了，栽的树更多了，让人确是耳目一新。可是车子转了几个弯，却是在一个很大的院前停下来了。对面是很高很高的城楼。我们站立在大门前。听王勇超院长讲他修建民俗院过程。
随后，王院长陪同我们和导游一起，参观了他费尽心血修建起的民俗馆。进了大门，放眼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一色古式建筑，古得感人，似乎又回到以前的朝代中。我们先是参观了拴马桩陈列馆，进到城边的一座长长的屋子，里边尽是拴马桩，一个挨一个。我以前写过拴马桩，那只是见艺术馆内的几十个，这儿是数千个，各式各样，雕刻细腻，形态各异，有人有猴，各民族的装扮，让人目不暇接。当时，天色正当午时，火热的太阳当头照着，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正午的天气，能热到40度，但参观的人热情不减。虽然，在火热的太阳下，许多女同志打起了伞，但能发现观看热情很高。
接下来是参观各朝各代的达官贵人留下的大宅大院。这些宅院，全是从渭河以北的澄县、富平、合阳、韩城等地，整院整座搬来的，原则上是保持原貌。特别突出的是富平孙家的大宅院，这是三朝元老，官至尚书，就是现在中央的部长级干部，或国务院副总理了。院子是三连院，虽不很豪华，却修建得十分讲究，确有研究价值，院中还有戏楼，修竹花木，楼阁亭台，显得十分得体。
这个仿古街太大了，一直参观了一个上午，还没完，只听导游絮絮地介绍着。后来，在一座很大的殿堂里，我们坐在仿古沙发上讨论。这个殿堂实在太大了，反正比我们蒲城当年被烧的大成殿大多了。我当时就说，这比华阴的西岳庙修的皇帝行宫的殿堂还大，里边雕梁画栋，柱红门绿，煞是好看。在这里王院长又一次谈了他创业的动机，又回顾了中央领导人来此参观的情景。这让我们大开了眼界。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这个人太有魄力了。随后在发言中，甄亮主席，还点名让我发言，我谈了我的感受，直发了一些感慨，觉得美不胜收。当然据院长说还正在建第二条和第三条，甚至第四条大街。我说，即是游览区，也应设置亭台楼阁，溪水河流，高高低低，让山清水秀才对。王院长说，他们正是这样设计的。
后来，我们又参观了他的书画馆，据说，这儿是中央军委和中央领导人看过的，一般人绝不让进的。我们进去一看，呀，厅堂长廊，是全封闭式的，里边尽是书画，有孙中山的，蒋介石的，张学良的，于右任的，杨虎城的，冯玉祥的，陈诚的等等多极了。有条幅，有斗方，有横幅。我真不知道。他从那里收集来这么多字画，这是价值连城呀。只听参观的人不住地发出“啊呀”的惊叹声。有人竟高喊起来：“太好了。这样的字你在那里寻去。”
他这是从那里弄来的，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是花了钱的，是费了事的，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干点事太难了，特别是干大事，那是要费一生的心血，但最主要是眼光。
观看水幕电影
会议开得十分紧张，像参观和观看演出的事儿，都是见缝插针。就因为紧张，最后梅花奖演员的表演，我没去看，只有两个字“太累”。
看水幕电影，大约是会议的第四天晚上，刚听完曲江秦腔剧院总公司总经理雍涛先生作完报告，就让吃饭，吃了饭，就坐上轿子车出发。去曲江看水幕电影，是黄昏时分。眼看红日西坠，夜幕降临，大轿子车在高速路上狂奔，六十公里路程一会儿就到了。我们是从大唐芙蓉园的西大门进去的，这次进去显得比较容易，前边有人带路，虽然大门外人山人海，但我们排着队，显得很从容，进了大门，就坐上游览车，过了桥便沿着堤向前走，眼前尽是绿树碧波，暮色轻笼，明月初照，显得十分恬淡清雅，和初游芙蓉园，简直是另一个情调。
水幕电影是要坐在很高的楼阁前的沿台上观看的，我们依次上楼，沿台上铺着红毡毯。一坐下来，便听前边的高音喇叭喊道：水幕电影开始，前边先有人装扮的古代的文人武将出现，随着秦汉、隋唐各代的古装车马，带着电的闪光不时闪现，五颜六色，给人一种气势磅礴之感。接着，便是水幕电影。在十分宽阔的水幕上，演绎着一个偷明珠的故事，说是九天仙女把一颗明珠放到芙蓉园的紫云楼上，被妖女偷去，孙悟空和二郎神联合寻珠，费尽了周折，才寻到明珠。故事虽然简单，但气势壮阔，在长长的水幕上，声光电全用上了。虽为童话式的讲解，但十分优美，而且达到宣传芙蓉园的目的。
看毕水幕电影，夜已深了，我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乘车回来，已是11点多了。但由于这些日子，十分紧张，所以想去的地方，几乎没去。临潼的剧协主席，多次约我到外边去转一转，也没有时间去。最后，举行了隆重的结业仪式，给每个参会人发结业证书。在这个结束仪式上，发生了和前有点不协调的事情，那就是前边一再讲的是文化体制改革，而且陕西是试点，曲江把西安市剧团全部收编已成为典型，据说原有900多人，最后只剩下280，而且宣布梅花奖得主，年薪15万，一级演员年薪10万。这多诱人，让一些一月只挣几百元的人眼热极了。可是参会的省文联书记发言了，他说：“把剧团都解散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靠谁去巩固。”他声色俱严，几乎是敲着桌子。但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剧团是站在市场外边，改不行，不改也不行，究竟怎么改，确需试探着。像曲江成立的秦腔公司，给梅花奖获得者年薪是15万，我看这是新大锅饭，不能发挥人应有的才智，但谁对谁错，是要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这次进修班让我收获很大，应了我那句话，人要进步，就要听得多。这和“读书破万卷，下笔若有神”，同出一理。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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