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李白,喜欢那个“风歌笑孔丘”的李白,喜欢那个“天生我才必有用”的李白,喜欢那个“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李白。
与李白一起饮酒,是人生最快意之事。
李白这颗诗星灿烂了一千多年了,让他的“诗迷”们追了一千多年,也让当下的诗人们羞红了脸。在报刊上发了几首小诗的我一度自负地以诗人自居,一度挥着作协证到处炫耀,拿给李白看时,他鼻子“哼”了一下,“屁也不是”,把证件撂到瓦砾堆里了。李白问:会喝酒吗?我答:会,但饮少辄吐。李白说:我喝的是酒,吐出来的是诗。我说:我喝的是酒,吐出来的是秽物。李白仰天长笑。
与李白饮酒,不能不提起诗;与李白论诗,不能不说起酒。因为酒是李白心灵的慰藉,酒是李白诗作的源泉与动力。酒杯一端,文思如泉,一口下肚,运笔有神。在李白这儿,有酒必有诗,无诗酒不雅,无酒诗不神。
李白年轻时也曾想弄个官做,他的知音贺知章推荐他当了大唐办公厅的秘书,可以经常见到皇帝李隆基,也经常能喝到皇帝赏的酒,有时还有洋酒,这让李白觉得当官的感觉还是挺美妙的。一次,李隆基和杨玉环想听几曲新歌,让李白写,没想到李白喝多了,往他的脸上喷了好几碗水才把他弄醒,李白晕晕乎乎地写道:“云想衣裳花想容”,“名花倾国两相欢”,杨贵妃直夸李白太有才了!事后李白后悔得直吐血,他说那是他喝得最失败的一次酒。
在皇帝身边工作的日子长了,李白觉得不舒坦了,他动不动就让李隆基的红人高力士给他脱靴,弄得高力士很不高兴,就在李隆基跟前说李白的坏话,李白干脆辞去工作,当上了自由撰稿人。
“浪迹天下,以诗酒自适”的生活,让李白逍遥无比,惬意无比。但是他不愿做“隐者”,而要做“饮者”,“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虽然得不到朝廷的任用,可我看不到李白的消沉萎靡。也许,正是酒,使李白愁而不悲,悲而不戚,戚而不伤,伤而不废。正是酒,使李白忘却了人间的烦恼;正是酒,使李白活得潇洒活得从容。
李白与酒缘定终生,难舍难分,“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饮三百杯”。有人同饮,他“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喝出了万丈豪情;无人对酌,他“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喝出了浪漫飘逸。得意时,他必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失意时,他抽刀断水,举杯消愁。
李白一饮酒,还爱看月亮,这不知是他何时养成的习惯。月白风清。与李白相对而坐,温一壶月光下酒。酒过三巡,他手端酒杯,望着一轮明月,自言自语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极普通不过的几句话,让酒一熏,就成了后人追捧的名诗。其实,李白不像有的诗人一样有股思念故乡的柔肠,除《静夜思》等两三首诗之外,我再没见过他写其他怀乡的诗。因为他已认作酒乡为故乡了。
自古鲜花送美人,宝剑赠名士,那么,酒,不就是上苍给予李白的最好馈赠么?李白因酒而越发洒脱飘逸,酒因李白而更加酣畅淋漓。不知是酒成名了李白,还是李白成名了酒,“酒入豪肠,三分豪气,七分诗情,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我想,台湾诗人余光中对李白的评价,非常中肯!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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