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正是快乐无忧的年纪。
儿子现在的班级成立了篮球队,众同仁苦思冥想给球队起个标新立异的名字。大家盯着队长那张“阶级斗争长抓不懈”的脸,一下午都没有拍板。队长反剪着手,来回踱步,低头苦苦思索。脚登一双42码“探路者”发出“吭吭吭”的声音烘托出一幅完美的驴子拉磨图。队长即是果果。年方十二,一米六八的个头,像一根风中的麻杆儿。----他刚刚走马上任。除了球类运动果果积极主动,只有英语还能在老妈的威逼利诱下苦读,节假日随大胡子、蓝眼睛Martin uncle逛公园,尾随其后的老妈为偶能听见几声对话也窃窃开心。
果果爸十二岁时,已是学习委员。这交椅一坐几年。乡村学校也没啥球队。既便有,也轮不到他爸一米四的身段。十二岁的果果爸勤奋好学,那年正月,孩子们嬉戏燃鞭炮,东家串门,西家拜年。为躲避满座高朋的打扰,果果爸夹着被子、提着油灯悄悄住进了山坡上的小庙。晨钟暮鼓、悬梁刺骨好不感人。那时的果果爸只记单词不会发音,学的是“哑巴英语”。
果果妈我十二岁是学校文宣队骨干,扯着嗓子高唱《井冈山下种南瓜》。演出后刷红的脸蛋描黑的眉毛迟迟不肯洗净。身高1米45的我当选班级篮球队“替补队员”。掐指一算,这一年下来还没上过场子。苦大仇深的就是背英语单词,妹妹奉妈妈之命前来检查。每次我都省下5分零花钱堵上她“告状”的小嘴巴。
十二岁的果果不会自己添饭,不会自己整理书包。老妈我几次屁颠屁颠追在后面送去英语课本。家庭民主会议上,果果爸严厉批评这种恶劣行为。果果不屑地说:“人家小汪一学期都没带英语书,全靠我借给他。”老妈气得翻白眼。唯一让妈妈满意的就是每年旅游,背包行李箱全在果果手里,他嘴里还得叼着火车票进站。旅游团最愁的上铺归他了。上次参加军训,妈妈忍不住溜进营地往他的口袋塞几块“德芙”。还想嘘寒问暖几句。果果顿现“斗争面孔”,说:“你别老跟着人家。烦人!”
果果爸十二岁的那年赶上生产队兴修水库,还得顶着烈日去给爸妈送茶送饭。暑假要上山摘野生油茶子,开学要定量上交学校——包含弟妹的那一份。抓紧时间做完作业要上山砍好半年要烧的柴。到点了,急急忙忙抱着幺弟去外村做裁缝的妈妈那儿吃口奶。开学的第一天,上交后剩余的油茶子卖了两元钱。乐滋滋地把它交到妈妈的手里面。
十二岁的我看见妈妈抱幺妹总是一阵眼热。幺妹做错了事挨爸爸竹枝抽打,我心疼地领她进屋流着泪一遍遍涂抹驳骨水。那年最运气的事是在沙发下捡到妈妈不慎遗落的5角钱,一阵狂喜后悄悄塞进口袋。买了十枝糖水冰棒请同学大吃一顿。(以答谢她们帮我做了两个月的物理作业。)
十二岁的果果最崇拜数学黄老师,说黄老师画长方体可以不用尺子。不化妆也比妈妈还漂亮。数学略微弱势的果果从不拜金,譬如有狗狗进犯他收养的猫咪,情急中的果果就拿硬币砸它。狗狗节节败退后果果也不曾捡过那几元硬币——典型的“蔑金钱如粪土”。前些日子,爷爷给他100元,未见果果上交老妈。我按耐不住,问:“爷爷来了你有啥收获呀?长心眼了是不?想弄些私房钱花花,对吧?”同学们笑曰:“捐给太阳村了。”我汗颜良久……
十二岁的果果爸最崇拜的就是保尔、杨子荣、欧阳海……课余时间苦练书法,为的是能参加班级办板报。穿着妈妈亲手缝制的黄军装,奶奶做的老布鞋心里就能满足。有一次用自制的弹弓打小鸟不慎打碎粮站的窗玻璃,吓得胆小的果果爸眼泪淌了满脸儿。十二岁那年,果果爸英勇救起同村落水的小伙伴,村民至今见果果爸回家还对他竖起大拇指。
我十二岁那年上初二,放学后积极打扫学校厕所好几遍,撒上石灰看看满意才离去。为的是要求进步早入团。见到幺妹领个流浪小女孩回家吃饭就哀叹: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能捡几个流浪儿做做好事情?那时候,几本《少年文艺》《动脑筋爷爷》让我爱不释手,看了又看招来爸爸呵斥:“就知道看这些闲书!还不去做题!!”
不知不觉就到了不惑之年,果果也十二。
Hello,十二岁!
PS:
果果妈妈说,十二岁的天空飘着七彩的云霞,十二岁的海洋激荡着雪白浪花,十二岁的树林洋溢着生命的绿色,十二岁的心中燃烧着青春的火焰……因为做老师,我天天面对12岁的孩子,他们是那么天真、美好。我运用类似蒙太奇手法将二辈三人的十二岁展示给大家,一家三口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家境里的不一样的岁月。
一位新浪网友说,从土豆的博文中诠释了一家三口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生活环境、不同的家境有着不一样的十二岁的岁月:
果果的十二岁——绚丽多彩、无忧无虑
爸爸的十二岁——生活艰苦、年幼早熟
妈妈的十二岁——衣食无忧、天真活泼
另一位则说:
果果爸的十二岁--艰辛;
果果妈的十二岁--狡黠(褒义哦);
果果仔的十二岁--耍酷;
我爱你们!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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