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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金色的童年,留下许许多多支离破碎的美好回忆。
那是炎夏的正午,太阳像火一样烤人,我和一群小伙伴偷偷跑到村东头的河渠中下水。水不深,只到腰部,我捏着鼻子学潜水,手扒着渠边学游泳。河渠中有谁扔下的破瓶子,常常把脚心划破,钻心地痛,大声地哭。又常常忘记了吃饭,远处传来奶奶喊吃饭的声音,我便爬出水,顾不得擦干身上的水赶紧穿好衣服,从地里插斜跑回家。
夏天爱下白雨,东南天上乌云一卷上来,几声震雷响过,划过一道闪电,瓢泼大雨便倾盆而下,全村的水都流向村东头。大雨刚停,村头涝池里的水就满了,这时,我最为高兴了,于是乎,便招来一群小顽皮,用碎瓦片比赛在水上打水漂。用力一挥,瓦片在水面砰砰连跳五六下,便飞到池中间,沉入水底,水中泛起涟漪,向四周扩散,直到消逝。然后我们又脱光衣服,跳入涝池中游泳,打水仗。我开始学会了狗刨式,后来又学会了自由泳,蛙泳,仰泳,所以后来敢在县东头几米深的鱼池中南北畅游200米。
天旱时,当涝池的水只有一尺深时,我们便搅浑水在里面捉鱼。那鱼儿被泥水呛上来,在草根边换气,水中就露出一二寸的黑背。这时候,两手迅速用力一抓,就抓住了足有三四两重的鱼。那一晌正好捉了12条,父亲做了油炸鱼,我们全家美餐了一顿。
我们村子西边有一片十几亩的洼地,长年积水,里面长着一人多高的芦苇,里面的野鸭子咯咯的叫。野鸭子窝一个又一个,但谁也不敢下去,听说水中有蛇,还有最厉害的水钻子。那天我约了两个胆大的小朋友,下到水里边去掏野鸭子蛋,还没到芦苇当中,我的腿上便被叮上了几个水钻子,有的已半截钻到腿里。这时绝不能往外拽,只能啪啪左右抽打,终于打出来了。我们迅速游向芦苇中间,一窝又一窝的野鸭子蛋被我们收获了,还捉了四只小野鸭。
我爱玩弹弓,给妈妈要了一毛钱,进城买了2尺黑皮子,找了2尺多长的绿豆丝铁丝,自己制作了一个弹弓,天天打,练就了一手硬本领,可以一下打落停在电线上的麻雀。夏天知了在屋后的椿树上尽情地鸣叫,我拿上弹弓,最多三下就把知了从树梢上打下来,要领是三点成一线,手不颤。
暑假里,我们推上叫马轧车去割柴禾,一人多高的狼尾巴蒿,锯掉的杨树根周围长一米多高的乱树枝,我们用镰刀飞快地割,一堆一堆,又抱在一起,装满推车。然后便在乱草丛中,荆棘下边,捉叫蚂蚱,一会儿就能捉三四个。酱色的绿色的黑背,其中叫得最凶的属黑背将军,它在叫的时候抖起双翅,震动着背上的明镜,两只黑葡萄籽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其中四根胡须的最凶残,在饥饿的时候能把其它伙伴咬死。我把它们装在一个自己用黄花菜杆编织的四方笼子里,挂在屋檐下,听它们吱吱没明没黑的叫,此起彼伏,很是动听。
最有趣的是割猪草,我们三五个八九岁的小伙伴,星期天常常提着草笼去田野里。永朝引着他家的黄狗,我们没远没近地在田野上跑。时而碰上野兔,黄狗就像箭一样穿过去,我们便放下笼,跟着狗的方向跑,异口同声地呐喊“二黄加油!加油!”直至看不见狗和兔。
我从小最不怕冷,严冬从未穿过袜子,从来都是精身子穿棉袄棉裤,任凭凛冽的寒风从裤腿袖口衣领钻进来。常常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发呆,脚冻红了,手冻肿了,任凭母亲再说,再劝,就是不爱穿。
冬天里,我常常跟上大人们去拾雁屎喂猪。大人们先天傍晚看好大雁落的地方,第二天4点钟起床,天黑洞洞的。天上只有几颗寒星,快走到雁跟前了,我们轻手轻脚,谁也不许说话咳嗽。但还是被放哨的雁听见了响动,它咯咯大叫,其它的雁便被叫醒,朴愣愣,呀,呀叫着飞走了。我们没有捉到一只雁,就摸黑拾雁屎,一堆一堆的冻成块状,有些还是湿的,一会儿就拾了半笼。
多少个月光如银的夜晚,我们在村头的大场上捉迷藏;多少个烈日炎炎的盛夏,我们在西埝的鱼池中畅游;多少个白雪皑皑的早晨,我们打雪仗堆雪人;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们偷队上的西瓜,豆角,常常被看瓜的人发现追赶;我们常常在刚犂过的地里比赛摔跤,比我高一头的傻大个让他个后腰,一下子也被摔个脚手朝天,因此而成为摔跤王。
童年是醇香的美酒,是无暇的白玉,是唱不完的歌谣,童年的回忆像流不尽的泉水。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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