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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古老的故事是我方寸之田聊以自慰的一片绿洲,掀开史书一角,屏住气,瞧瞧吧:后汉时,有一个人叫朱晖。他读太学期间,结识了朝廷重臣张堪,两人甚为投机。张堪对朱晖的才学和人品非常赏识,又恰好是同乡,有意要提携他,被朱晖婉言谢绝了。但张堪一心把他当做知己,推心置腹地对朱晖说:“你真是一个自持的人,值得信赖,我愿把身家与妻儿托付给你。”面对张堪把他当做生死之交的话语,朱晖心里非常感动,却只是恭敬地答道:“岂敢,岂敢。” 朱、张二人挥手作别后,便失去联络,再没有碰面。后来,张堪死了。他为官清廉,死后也没有什么丰厚的遗产,家人的生活顿时变得窘迫起来。朱晖知道后,便全力接济张堪的家人。 朱晖的儿子不解:“我们以前没有听说过你与张堪有什么深交,你为什么如此厚待他的家人?”朱晖说:“张堪生前,曾对我有知己相托之言,我嘴上虽然未置可否,但心中已经答应了。”“……既然你们互为知己,为何常年不见往来?”朱晖答道:“当初他身居高位,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如今他离去了,家人生活的很不好,才需要我这个朋友出面帮忙呀。” 后来,朱晖做到尚书令。他时常对儿子说:“你们不一定要学我如何做官,但不妨学我如何做人。” 现实版朱晖式的仁人君子并不乏其人。 我哥病故已快七个年头了,他生前有四个较为拢得来且又极为平淡的同事伙伴,他们相逢于中年,同舟于风雨,永别于重诺。 人在人情在,人走情亦绝。按理说,我哥生前与四个好同事、好朋友、好弟兄关系靠近一点,或相互依附一点,别人有世俗偏见,或错误地被冠以其五人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这为正常之事,但八十有余的家母,在丧子后的巨大悲痛中,渐渐地感受到了别样的亲情和温暖。这种难能可贵的亲情和温暖全部来自我哥生前所结交的这四个至纯至爱的朋友。他们伺奉家母视同自己的长辈,平日里嘘寒问暖,逢年过节从无间断给钱送礼,有时间的话,甚至携妻带子前来看望与关顾。家母逢人便忍不住唠叨:“我儿走了这么多年了,我儿所结交的朋友却没有因此而疏淡我,反而对我更亲近了。我儿在世的时候能交识这样的朋友不易哇。”不仅如此,他们在对待我的两个侄女的工作、生活、家庭等琐事同样极尽骨肉之爱的呵护与帮扶…… 梦呓传讯,望月钩沉。哥,你因缘绵长,生前的四位好朋友从没有因为你的离去而淡漠操守。 元好问《摸鱼儿·雁邱词》开头一句“问世界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道出了真性情者共同善良的心声与朴实追求。由此可见,这世上不是没有无价的情谊,也不是没有对无价情谊的渴望。而是我们在茫茫人海中幸遇知己,特别是生死之交的几率太少,太少了。祈遇莫逆之交的努力太难,太难了。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英国诗人赫巴德说:“一个不是我们有所求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哥,我为你能有这样重情谊、守德性、无所求的朋友感到高兴。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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