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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晚归的时候,雪悄然而至,柔和的灯光晕里,翩翩然如蝶如舞。我不舍这雪,径直向前而去,直至周遭静谧,行人全无,便幸运地拥有了与雪静处的机缘。 这是一场无声的拜谒,也是一场性灵的洗礼。 雪包裹着我,我的周身浸透了雪的气息,温润沁脾。倘若这雪可以将身心洗透,尘世的尘埃便消失了,再怎么凡俗的性灵也便通透了吧?或者,倘若有了这样的通透,便不再阻塞于生活的负累,可以怡然地安享生命的丰厚与温润了吧? 就像这雪,在有人赏无人赏的时候,只是一个模样,无需夸饰,未曾炫耀,更没有叫嚣,该放则放,该收就收,收敛自如,张弛有度。 可惜,人在很多时候不懂得如何自处,或者不懂得怎么恰到好处地自处,或太过,或欠缺,好像怎么也拿捏不好那个度。“度”,看似虚飘飘的,没有底力的人,是把不住它的脉的。 我在夜的空间里,与雪一起,在自己的心底造设出另一种景观,想把过去、现在、未来融合起来,这种融合缘于一种感悟、一种洒脱,也缘于一种参与、一种挑战。就像人们在翻越了高山沙漠之后,忽至泉边,发现那泉水,原来就是自己的目的。 这是雪给我的引导和启示。 今晨,临窗而立,看雪。苍天一色,不言不语。赐予与接受间,天地安详。 天何言哉?四季轮回,不消不弭。风该来的时候,风来;雨该来的时候,雨来;雪该来的时候,雪来。从未晚了季节,更未失信于子民。这份馈赠,是天地赐予我们丰厚的礼物。天地无言,默默有情。 许巍有一首歌《礼物》,他说:“在寂静的夜,曾经为你祈祷,希望自己是你生命中的礼物。当心中的欢乐,在一瞬间开启,我想拥你在身边,与你一起分享。”“有你在身边,让我感到安详。” 许巍的声音极富磁性,伴着吉他的弦音,自然挥洒,每一句,都自心底而出,涓涓流淌,没有夸张变形,更没有虚饰做作,却可道尽每一种生命遇合里的脉脉真情。 就像这场雪,这封苍天书写给大地的长信。每一朵,都静美无声地飘洒,却是粒粒如叩,掷地有声。地的心有泪,为了这份赐予。可惜,怀抱里的生灵竟无所知。 其实,人之相与,恰如这场天地间的相遇。在我们生命旅程中的每一段,都会有不期然的偶遇,会有不同的人事、风景与你相逢,那便是上苍馈赠于你生命中的礼物,有了这份礼物的相伴,我们便安详地走过一季又一季,不离不弃,直到那份天定的使命完成。 雪的世界里,一切静默,仿佛所有的琐碎都隐匿了,唯留这洁白。这洁白,浸润着每一个逼仄的角落,每一颗干渴的心灵,每一份心情,都会为之舞蹈、雀跃、欣喜而满足,这样的欣喜满足之后,便是安详了。 “安详”,多么熨帖的字眼。我以为,家有女子便是“安”,这女子,可是恋人,可是爱人,可是母亲,可是博大的爱;“详”则是“细密”“清楚”“审慎”“完备”之意;这“安详”,正仿佛一间屋子,有橘黄的柔光,有一个温柔的女子,她是心思细密的女人,她明白你要什么,而后审慎怎么给予你,才可给你完备、周全、博大的爱意。不管你是她的爱人,还是她的孩子。 出门,雪铺了一层,不薄,不厚,仿佛她知晓怎么多才是恰到好处,既可给人美好,又不至于阻人行动。她静落一夜,当黎明来临,便悄然隐退,只留这一片纯净。踏着雪走去,脚底有轻微的响声,那雪,像是轻轻托浮着你,你便如飘在水中,稳稳的,不会沉浮。 不自觉迎着雪笑了,早起的朦胧瞬间清晰,倦怠也随之消散。这雪,最是可人。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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