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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朋友的福,在一个新开发的住宅小区,要了一个带小院的一楼。小院面积不大,宽有五米,长不过十余米,但在寸土寸金的城市,小院作为不可再生资源,已经足够我“休闲娱乐两不误”了。 小区交工后,我曾不止一次去新居看看。前楼后楼,左邻右舍,皆有心急的业主在大兴土木,铺地板,安水暖,搞装修,整个儿一派“欣欣向荣”的欢乐景象。 我因为不急着入住,加之天马上要冷了,所以我更多的是抱着欣赏的姿态在楼群、绿地间穿行。今儿瞧瞧张家的设计风格,明日看看赵家的施工水准,后天再借鉴一下同为一楼住户的老王家的小院规划,进而为自己明春整理小院、装修房子打基础、做准备。 然而,上周过后,老婆从她的“麻友”那里受到了启发,力主入冬前在小院的土地上撒上菠菜、香菜籽儿,说这样长到春节,届时就可以吃上不费银子、无公害的绿色蔬菜了。 为了证明她说法的正确性,老婆采取了两条措施。一是趁晚饭后看电视时给我算了一笔账。现今菠菜两块多钱一斤,我平时喜欢吃菠菜面条,若每天按半斤菠菜算,到春节还有三个月的时间,那该能省多少钱?她说,这还不包括健康收益和方便快捷呢,如果方方面面都加上,那种菜的效益就更大了。 二是积极调查研究,确定种菜的具体时间和品种,并身体力行地去做。自从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答应了她种菜以后,老婆就迅速行动起来,找家属院门卫薛大爷咨询卖菜籽的地方,给她老爸打电话求教翻地、浇水、撒菜籽的细节,让我朋友下乡归来时帮她买平地的小铲、铁耙等。 我本着一种“不在意”的心态,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只管由着老婆去折腾。周末下班回家,只见这些天为种菜而忙活的老婆满脸倦容,我遂摆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说:“明天你就别干了,把掘地的活儿交给我,让我也为咱家幸福的‘田园生活’增块砖、添片瓦。” 可真到“赤臂上阵”的时候,我的头不大一会儿就晕了,挥动铁锨的胳臂像软面条似的,两手也不约而同地打起了血泡。晚上,女儿瞧着我一脸“英雄”样,噗嗤一声就笑了,说:“男子汉大丈夫?我看是男子汉大豆腐吧!” 沉浸在一家人喜笑颜开的气氛中,我欣然作了一首诗,《在城市里种菜》: 在城市,在我居住的一楼小院里/种植一些统称菜的东西/怡致本不属于喧闹/熟悉的阡陌、田塍/才使菜们亲切而感兴趣/我自然想起早年/父亲从河中汲取一桶桶黄泥水/浇灌一丛丛清新的微笑/想起了母亲/在遍地茁长的青嫩民谣里/虔诚蹲坐的姿势/我揎地,刨土,浇水/完成头颅里依稀记得的程序/乡村的影子愈来愈近/鼻孔中渐臻盈满/菜们浓郁、热烈的馨香气息/从乡村到城市/菜走过和我一样的道路/我曾无数次衡量菜的价值/多轻多重/城市般很现代的躯体内/流淌着乡村朴素的情愫。 入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新居小院里一片翠绿。那一棵棵小菜苗,迎着明媚的阳光,在飘香的风中使劲往上张,我每天拔啊炒啊吃啊,直吃得容光焕发、身材苗条……醒了以后,我感觉身上的酸痛减轻了许多。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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