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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绥德参加一场半城半乡、半传统半新式的婚礼。 2.昨天上午,在迎亲往返途中,我的耳朵告诉我,吹手吹奏的曲子除《连成拜年》为悲喜交集的传统曲牌调调外,其他都是流行音乐,其实事主也未必就喜欢旧曲牌。现在给子女办婚事的,基本是知天命之年的我自己这茬人,试想,在文革中度过童年、少年的一代人,就连记忆的老根子都刨出来,又能有多少传统? 3.两年不想拍照片了,这次倒拍了一些片子,都是亲事上吃饭的场景,可辑成一个“吃饭”的小专题,原来,吃饭这件事,如此不简单。吃饭,不是一个小件。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先是站着吃,后又蹲着吃,一气吃了三碗猪肉饸饹(陕北一种面食),肯定饿坏了。而从城里来的迎亲的人只不过是蜻蜓点水意思一下,就搁下了碗筷。有的人是胳膊肘子抬得老高往里刨,有的人是连吃带吸。吃相,是一个人的生存境遇。 4.进城者的子女基本是在城里长大,对“老家”的概念已微乎其微,他们要新潮;进城的父母一辈顽强地坚持乡村记忆,他们要传统,但又嫌传统的礼数过于繁琐,而他们对传统的记忆又是不伦不类的。现代生活并不现代,它只是一种不伦不类的生活,它正是我们自己的生活。 5.一是进城,二是退耕还林,乡村葱郁、衰败而宁静。今日之乡村,有一种古代的味道,但它并不是古代。它也像原始森林,一切似乎回到了原始,但它并不是原始森林,而是衰败中的荒凉。近30年似乎就做了一件事:以现代化的名义,以一种豪迈的激情摧毁乡村。现代化,就是对乡村有仇,必欲除之而后快。 6.每一座城镇,都像一张无限放大自己尺寸的彩照,但这张彩照肯定是曝光过度,真是物非人也非。那点几年前还残留的旧已荡然无存,陕北25县中最美、最具特色和韵味的城镇,过去写生者蜂拥而至,如今连找一处画速写的场景已绝无可能。由于一种惟恐滞后的心态,县城往往比之大城市接受新事物更快,因为没有抗拒力,惟一的抗拒力来自习俗与传统,当后者垂垂暮矣或不复存在,新,就如入无人之境,最终结果,就是真的无人。 7.当迎亲的队伍从陕北的黄土小道上,迎娶的是一个光裸着肩胛、身着婚纱的新娘,你会是何感受?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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