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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母校40年了,40年的光阴弹指一现。40年啊!在历史的长河里,那只是短短的一瞬。然而,在人的生命中,它是个天文数字。人的一生能有几个40年,别后40年,回望重逢久别的母校,爱多深呀,情多厚。 回望走过的人生岁月,如一圈圈水波荡漾开来的年轮,幻化成一行行深深浅浅的脚印,在日历上一页页翻过,然后定格。在人生的路上,频频回望是不可取的,人的眼睛长在前面,毫无疑问提醒人们朝前看、向前走。然而,生命又不时地需要回望,如烟的往事的确太难忘了,记忆如同一张涂满各种颜色的画板,当初涂抹时却从未想过,最终竟涂出了一道人生的风景画,在人生的起跑线上留下重彩一笔,影响着人生的走向和发展。 人对于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总有一种异常的亲切和眷恋。常常是,极其平凡的驻足,从不觉得异样。然而,当穿过人生的茫茫风雨后,再次踏上这块土地时,才会产生一种人生匆逝,时光不再回的惆怅之情。 远望校园,想起那曾经熟悉的师生,想起那一孔孔窑洞、一排排教室,回忆那郎朗的读书声……于是归心似箭,巴不得一步跨进校园,回顾那记忆中的母校,欣赏今日母校的风采。 一进校门,见当年亲手栽的白杨树,现已挺拔得要人抬头仰望;当年老觉得长得太慢的那两行果树,已是鲜果缀满枝头。我手扶果枝狂欢时,站在一旁的人说,这哪是你当年目睹的果树,已经是更换过六代的果树了;校园的操场还是那个操场,只是不见当年那群活蹦乱跳着的人了。 直奔当年我们班的教室门前,见学生正在上课,我从窗口瞭望了一下我的座位,老师和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张望我这个素不相识的老头。为了不影响他们上课,我急步走开。在当年学生宿舍的窑洞前,居然见到了我当年的语文老师,他已全无昔日讲课时的风采,而佝偻成一个名副其实的风烛残年的老头。他的脸已经像一颗沟壑分明的核桃仁,时光的雕刻竟是这样的无情。 一见到当年精心教育我的老师,一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箭步走到老师身边,激动地呼了一声:“老师,您好。”老师猛地一愣,愣着愣着,眼睛放出光来,脱口而出:“你叫霍兆荣,是我曾经喜欢的一名学生。”我很感激,没想到老师居然能从一批又一批出出进进的学生中,打捞出我的名字来,何等不易呀!于是,师生感慨地谈起了朝夕相处的岁月。忘不了您那生动感人的讲课;忘不了您那深夜为我们批改作业不息的灯光…… 往事在风中徜徉,回忆之河滚滚流淌,三年的校园生活不过是人生的一个驿站。 离开老师还没走几步,一位和老师差不了多少年岁的老人告诉我,你的那位老师当年被定成右派,老伴因此和他分手,20年后平反又重返教坛,被评为特级教师,享受国家津贴,那位别他而去的妻子,又回到他的身边,没过几年,老伴别他先走了,如今他一个人过着孤单的生活。 生活中的许多事情,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然而,正是生活的变幻莫测,才使生命显得如此斑斓。 遥远悠悠的学生岁月,已渐渐远去了,相伴的那一代人,都将进入了人生命的尽头,可历史永远不会断层,时代永远向前。回望母校,一代人过去了,又一代人成长起来了,而且一代比一代辉煌。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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