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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了,一个颇具诗意的月份,也是一个很感性的季节。虽然没见过桂花,可我知道现在正是桂花飘香的时节,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又如约而至,所有的亲情、爱情与友情,都会在这个最温馨的中秋之夜,沐浴在同一轮皎月下,尽享人间的悲欢离合。 几家欢笑几家愁。看着网上五彩缤纷的贺卡与五花八门的信息,心绪却被一种淡淡的落寞与很深的内疚所困扰。 月圆人不圆,这是我家多少年存在的遗憾了。自从十几年前我们姐弟三个依次离开家乡、离开父母,印象中一家人就再也没有在一起过过一个团圆的节日,包括过年。因为工作、假期的长短不一,即使回来也是这个在那个缺,要想一家人聚在一块吃顿团圆饭几乎是一种奢望。所以每到一个节日,弟弟、弟媳妇和侄儿都会及时打电话给父母。但特别注重亲情和家庭氛围的父亲依然很失落、孤寂,母亲是个大而化之的人,顺其自然的态度,和父亲性格迥然相反,她比较内敛,父亲则比她的心要细得多,为儿女操的心也要多很多。 记得小时候,只要我们三个哪怕只是一点感冒发烧的小毛病,父亲也会焦虑不安,彻夜不眠,查体温、冷敷、喂药,生怕我们有什么闪失。长大了,成了家,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依然把我们像小孩子那样牵挂着。两个弟弟都有车,只要几天不给他报个平安电话,他就瞎寻思、乱猜测,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故意瞒着他?可是他又不主动打电话问情况,只是在我妈面前唠叨,我妈再辗转问我,两个弟弟最近是否和我联系?然后告诉我父亲的焦虑,我赶紧给他们发信息下命令:快给老爸打个电话!弟弟们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一阵紧张,赶紧回电。其实,弟弟他们也很忙,为了生计不停地奔波,压力也大。他们都觉得自己这么大了,有了家、有了孩子,没必要父母这么操心,可不管怎么说,父亲对我们的牵挂依然如故,打心底,他对我们这种超乎寻常、事无巨细的关心,让我们都觉得是一种负担,有时候压得喘不过气来。所以,即使我们几个有点什么不开心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瞒着,只是我们姐弟之间交流,不想让老人操心费神。 去年大年三十下午,小弟一家兴高采烈地回家过年。由于前几天刚下过雪,一块隐蔽的拐角有暗冰,可能归家心切,车速太快,一打滑,车身失控,向路畔冲过去,路下是一悬崖,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幸亏路旁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即将冲下崖的汽车。由于惯性,汽车还是受损,惊魂未定的弟弟赶紧给我打电话,让我告诉父亲,他在路上遇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大家坐着说会话。因为知道即将归家的弟弟一家已经在路上,老爸早已在公路上等候了,按时间算,再半个小时就应该到家,但汽车肇事后必须要保险公司的人到场拍照认证才可以离开现场,大过年,找人也不容易,要打电话、要等候,势必要耽误时间,我只能按弟弟的意思,撒谎报平安。老实的父亲居然也相信了,只是说,尽可能早点回来,已经做好了年夜饭,等他们一块吃。至于我家让小偷光顾那两次,虽然损失惨重,但至今老爸还被蒙在鼓里。我们这样做,只是不想让他操太多的心,于事无补还让他也跟着着急。 总觉得老人应该有老人自己的生活,任何一种动物在一定阶段都会离开自己的父母而独立生活,更何况人呢?父母能庇护多久?他们应该有自己的业余爱好和精神寄托,不能一门心思都放在儿女身上,那样就活得没有了自我,他们自己不开心,我们也累。我经常和父母说,只要你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等于给我们赚钱着、帮忙着,而且帮的是大忙。但他们依然节衣缩食,心思全在儿女身上,有时候我带不满的口吻说这些,父亲似乎不高兴,后来就干脆不说了,听之任之吧! 每当弟弟他们回来或者我们一家过去,家里就是个盛大的节日,爸爸便高兴得像个孩子,不停地招呼,像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平时不爱做饭的他,抢过我妈的围裙,变着花样地往出做,而且还不让我们帮忙,就让我们坐着,聊天,吃瓜子、水果,看电视,等着他的饭上桌。尽管他的厨艺不敢恭维,可我们谁都不说,吃得很香的样子,不想破坏他的兴致,就让老人开心吧! 弟弟们回来一次也是匆匆忙忙,呆不了多少时日,所以每次离家的时候,看见父母依依不舍的神情,看着他们溢出的泪水,那花白的头发,以及越来越多被岁月印在脸上的沧桑,心里就阵阵发酸,像被一团棉花堵着,于是不忍再看,任父母孤单瘦弱的身影在身后愈来愈远,直至成了一个黑点。他们依然在那站着,望着,一直到我们彻底走出他们的视线,不知道他们怀着怎样的一种期盼,渴望着下一次儿女们的归期! 月是中秋分外明,今夜,又是一个举家团圆的日子。清秋的夜晚静静地向我们展开天幕,点点繁星闪闪烁烁,像一个个游子渴望归家的眼睛,点缀着深邃的夜空那幽蓝的秘境,一轮皓月悬挂于天际,散发着淡淡的清辉。婆娑的月影下,多少人在举杯欢庆,分享团聚的喜悦,又有多少人在独自叹息,咀嚼着思念的哀愁? 伫立在月光下,凝望着家乡的方向,为普天下所有的父母祈愿!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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