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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平静的生活总是容易让人忘记时间与季节的更替。这不,刚刚还沉浸在七夕节女孩们胸前那一捧捧玫瑰的芳香,中秋节就要来临了。 这几天,无论走进大型购物商场还是小的副食杂货店,高档的、中档的、盒装的、筒装的,各种各样让人应接不暇的月饼充斥着整个视野,但却丝毫激不起我的购买热情。我心灵深处的中秋节一直停留在那个地方——一轮明月、飘荡着淡淡桂花香的小院、散发着烘烤香味的黑糖面饼和颠着小脚忙来忙去的奶奶…… 80年代的老家很穷,但再穷的人家也对每个传统节日格外重视。从大年过后的寒食节、端午节、中秋节、重阳节等等节日中,中秋节更显得隆重。因为它预示着团圆,而团圆又是农家人最最看重的。因为经济条件的限制,中秋节时从商店里买来的月饼是老家人不敢奢侈的食品。村里大多数人家吃的月饼都是自家做的、在面团里包了各种自家制作馅料的面饼。也没有火炉烘烤,就在平常的铁锅里烙熟就成。其实,那只能算是普通的面饼。但在那个时期,它就是我们中秋的月饼了。我家因为父亲上班的原因,除了每人可以分到父亲单位发的一个小小的月饼外,剩下的肚子就得用黑糖面饼来填充。 农家人忙,而且以中秋节前后为甚。从地里劳碌一天回来的母亲,总会端来早晨下地时就发好的面团,开始做我家的“中秋月饼”。从不参与家务活儿的父亲当天也必须帮母亲“烧火”。而每每这天,大伙的心情都特别好,从来不在我们面前唱歌的父亲,会一边拉着风箱,一边无头无尾地唱着红色革命歌曲。当天我和弟弟的任务就是帮奶奶清扫院子,从院墙那边一棵小小的苹果树上采摘仅剩的几颗泛着酸味的苹果…… 等母亲呼唤我们开饭的时候,外面的一切都已经清理干净。搬一个饭桌出来,中央放上还散发着温热香味的黑糖饼子,四周摆上母亲炒的几个农家小菜,一桌在当时看来很是丰盛的中秋饭就好了。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听奶奶讲有关月亮的故事,吃着母亲特意多放了糖以至一不小心就能挤出糖汁的面饼。调皮的弟弟学着课文中描写的“献月”场景,把月饼沫儿和吃剩的苹果心儿抛向空中,引来全家人一阵阵的欢笑声。 后来我们居家迁到城里,过上了城里人的中秋节。城里人的中秋节和农村有着很大的不同,不但有从商场买来的各色瓜果,有包了各类馅料的月饼,更有鸡、鱼肉等等上桌,但不知道是那高高的楼阁阻隔了风中传来的桂花芳香,还是五彩的霓虹灯模糊了淡蓝色的月光……我竟然再也没有找到过当年中秋节的感觉,那种在月下吃着留着糖汁的面饼、静静地嗅着桂花香、听奶奶讲故事的中秋节。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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