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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儿时生活简朴和物质条件的缺乏,自小便对老家的梆子戏有好感。毕业以后来到南方工作,才初品昆曲。 在我的思维中,昆曲是非常婉约的剧种,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宛如一首曲子一般行云流水。当我看完一场昆曲《朱买臣休妻》后,才对昆曲有了新的完全不同的感知和认识:昆曲是真正的雅俗文化结合体。 昆曲之雅主要体现在昆曲浑然一体那种感觉,包括它那特有的唱腔念白以及优美的乐律。相对北方剧种,昆曲的念白和唱腔的连接更加融合,梆子戏中文场是以板胡为首,所以都是板鼓一敲,接下来便是棱角分明的一声板胡声从而带动了一个新的段落,这个过程听起来干脆利索,泾渭分明;但是昆曲不一样,她不是以板胡这么脆的弦乐来主导文场的,而是二胡和笛子,尤以笛子的声音更为突出,本来笛子的音色较板胡要圆润许多,承接性和过渡性要比弦乐好一些,所以用笛子来连接念白和唱腔真可谓是天衣无缝,演员的表演即是念白之后很自然的过渡到唱腔,一点雕琢的痕迹都没有。 不过昆曲最美的地方还是它的内在美,也即意境之美。一直都说昆曲的高雅,确实深有体会,高雅应该是集中在其意境上。尤其是崔氏做梦一折,就是传说中的昆曲那种感觉,包括曲子和唱腔唱词,真是把昆曲的阴柔之美体现得淋漓尽致,这种感觉在北方的剧种中还从来没有体味过。单独拿崔氏的一句“残灯零碎月”来说,自认为这句最是经典之句,试想崔氏被迫离家出走,寄人篱下,过着孤苦伶仃的日子,夜半时分,只能靠一盏昏昏沉沉的“残灯”度日,多么凄凉;“零碎月”则应该是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打在地上,斑斑驳驳,猛看过去一片零散之景象,感觉是美好的月光被打得零零散散。怎么会出现月光零碎地照在地上的现象呢?此处应该反映了崔氏的住宿条件之差,由于窗户纸的破损失修,才使得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零散地照在地上,形成零碎月这一意境,结合崔氏此时所处之境,想来真是好不凄惨。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把很平常的景象描述得如此令人回味无穷,这就是美。 与其高雅相比,昆曲也有许多“俗”的地方,俗者,通俗之谓,而非庸俗之称。其实戏曲本来就是具有互通性的,虽然戏曲分了许许多多的剧种流派,各自有各自成体系的唱念做打的程式,但只要是戏曲,必然有许多的互通性。比如说昆曲的念白中,“白”“出”“入”等字的发音和京剧一模一样,听戏迷前辈说这应该是京剧从昆曲中吸收来的;还比如说“二十年”这个词语的念白,居然和晋剧中的发音相当接近,包括拖腔和语气,真是经典互通啊。此外打击乐中也有许多的相似性。 关于昆曲之俗还有一点即昆曲的刚柔并济。在过往的印象中,昆曲是一个有柔无刚的剧种,但是现场观看以后发现这个看法是错误的。昆曲中的锣是十分刚劲的,穿透性和持续性恐怕还要比晋剧的锣要强一些,唱腔念白上也不一味地缠缠绵绵,而且临了居然还听到了唢呐的结尾声,原来唢呐并不单是梆子戏的专用。 纵观昆曲《朱买臣休妻》,整本戏中唱腔鲜有高音,都是很平缓的唱腔,总体听来不像北方戏曲一样费嗓子,但是相对来说气口拖得特别长,是比较费气的,感觉南北剧种在发声上面确实有许多值得互鉴的地方。 通过这次的观赏,比较感性地认识了昆曲,昆曲不是只有高层次的人才能欣赏的高雅艺术,她和其他剧种一样,也是有文有武、有俗有雅的中华戏曲大家庭中的一员,值得去好好品味。 E②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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