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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空兀自变得阴沉起来,刚才还火辣辣的太阳,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及,便有细细的风从街道两边穿过,显得慌里慌张,像是赴一场急不可待的约会。道路上散落的树叶以及别的一些什么东西,在风的强攻下,都凌乱地飘来荡去,一只红色的塑料袋甚至刮到一栋大楼二层的窗棱上,稍作停留,便又飘零下去。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兴奋地议论着,看来,一场大雨是不可避免地来临了。 许多人都在期盼下一场雨,一场酣畅淋漓的雨,人们等待这场雨等了很久,等得有点心急甚至有点心烦气躁了。 之前,我是不爱下雨天的。夏天的雨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午后光临,让人防不胜防。而秋天的雨,则缠缠绵绵,打在屋后的芭蕉叶上,点点滴滴凭添几许愁绪。冬雨总是在刺骨的寒冷中掠夺人们体内的温度。唯有春雨,那句春雨贵如油的民间谚语,则让人心生几多柔情与盼望,心中便升腾出无数蓬勃的景象。 但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盼望一场雨的到来,我的心情在这个阴沉的下午忽然有些焦躁不安,我不知这场雨会不会如期而来,我就那样一直站在窗前,直视着灰暗的天空,希望立即看到大雨滂沱的景象。 终于,雨点落了下来,尽管有些断断续续细若轻烟,一幅心不甘情不愿地样子,但也足够让人欣喜,毕竟,它来啦!许久,地面有了些水印,叶片上的那层灰土也被慢慢洗去了,露出油润的新绿。而雨声,细弱得则要侧耳屏息才能听见。钢筋水泥的生硬面孔也开始变得朦胧柔和,行走的人有撑起伞的,而更多的是在雨中漫步,不急不缓,我甚至听到有一个声音热切地喊到,要是再下大一点就更好了,人们的心情在那一刻心照不宣。 刚才还细细的风,这时也开始变更大了点,已开始呼啸着从街上刮过,让人觉着有点虚张声势,好像也预示着一场大雨片刻将至。这时,我的心情突然又变得怀旧起来。是的,雨本身就让人有怀旧的情结,一不小心,它就会让你跌落到记忆深处,回放那些经典的黑白片段,想起在老家,老屋漏雨时,锅盆齐上阵,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齐鸣欢唱,更想起那个夏日的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晒了一整天的麦子冲的七零八落,母亲束手无策,在一旁只能无言的啜泣。 雨总是有它神秘的一面,时而温柔缠绵、时而激情四溢、时而萧索落寞、时而冷酷无情,在四季的轮回里,构成了一组不同凡响的交响乐。不过,在这个夏日的午后,人们期盼的这场雨,是理由充分和理所当然的。持续了十几天高温后,让人们对雨的期盼比任何时候都要迫切,而眼看着人们的愿望将在这个下午得以实现。 大风是突然间停止的,没有任何前奏,就像一个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在空中戛然而止。而刚才还探头探脑的雨滴,也像是被指挥棒点中的穴脉,从空中消失。只一支烟的工夫,一切又恢复如常,不一会儿,太阳又嘻皮笑脸地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再次折磨众人脆弱的神经。 在这个午后,一场看似急厉的大风,一场看似即将倾盆而下的大雨,就这样和我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在城市上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个炙热的夏日,期盼一场大雨,成为每个人耿耿于怀的一件心事。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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