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任仲然
正是拣菌子的时节。我乘车去距离乡政府最远的一个傈僳族山村调研。山路很窄很陡坑坑洼洼,车子拐来拐去,在一个岔路口迷了路,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迟疑之中,看到一位个子很矮、身体瘦弱、背着背篓的50来岁老乡,就停下车来问路。在他指路的时候,我觉得这位老乡似乎有搭车的意思,就说:“你要到哪里去啊?如果是顺路就上车一起走吧。”
老乡连声道谢,高高兴兴上了车。我指着他的背篓问:“拣到菌子了吗?”他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一层又一层小心地打开,拿出了几个瘦小的菌子给我看:“这是松茸,现在越来越难找了,在林子里转了大半天,才拣这么几个。”接着他告诉我:菌子价钱高,是这里农民的一项主要收入,接着还聊起了拣菌子的辛苦。
遇到这位健谈的老乡,看来可以随机搞点干部考察了。我怕他戒备不说真话,故意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问:“乡里的书记对你们还好吗?”老乡马上回答说:“不好,他是赃官!”语气相当肯定,似乎早就想说,今天一吐为快。
乡书记是赃官,顿时令我惊讶不已。因为我认识这个乡的书记,觉得他还是不错的基层干部,怎么在老百姓眼里就成了赃官呢?于是,我来了刨根问底的劲儿:“他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老乡未假思索,讲出他的依据:“我家就住在乡政府的那个村,乡书记有个车,都是他自己坐在里面,我几次想搭他的车进山拣菌子,他从来没有停过,一路烟儿开跑了。”
听了这话我笑了,拉着老乡粘着泥土的手问:“那你说说,我像不像他?”老乡也笑了,有点不好意思:“你让我坐车,当然和他不一样啦。”
知道了老乡判断“赃官”的标准,我也就不替乡书记太担心了。但还是想到,有空真得和这位书记好好谈一谈,大事小事都要关心老百姓,如果遇到顺路能捎老乡一程的事,还是应该做的。
为了知道群众对基层干部的看法,我又问:“那么乡干部里面还有没有好官呢?”老乡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坚决地说:“我们乡只有一个好官!”这个回答很出乎我的预料。我忙问:“谁是好官?他是干什么的?”
老乡说:“这个好官是农技推广站的老王,人可好了。”我再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好官呢?”老乡笑得很灿烂,黑红的脸庞写满了得意:“这个好官经常骑着摩托车下村,我上山拣菌子如果遇到他,只要喊上一声,都能带我跑上一段路。”
聊到这里,我恍然大悟。老百姓对干部是“赃官”还是“好官”的评价,竟如此的具体而微妙。虽然看似有些偏颇,但其中蕴含着很深的道理。老百姓就是根据干部对自己的态度来判断好坏优劣。他不是听你怎么说,而是看你怎么做。在细微事情上干部的做法不同,老百姓的评价就可能有本质的区别。
车子行驶到一个林茂草丰的拐弯处,老乡说:“我要下车了,这里会有些菌子。”他下车后没有急着进林中拣菌子,而是站在山路边不断地挥手和我告别,嘴里愉快地说:“谢谢,谢谢,谢谢!”
车子开出了一段路,我从车窗探出头,看到老乡还站在那里,挥手喊着指上山的那条路,怕我走错了。听着老乡热情指路的喊声,看着他那几乎被背篓遮蔽了的身影,我心里暗暗地想:以后如果遇到老乡搭车的事情,决不能置之不理,“一路烟儿开跑了”,一定要能捎多远就捎多远。
这是为什么呢?不是自己为群众服务的觉悟突然提高了多少,只是我很想当乡农技推广站老王那样的好官。
《漫塘刘先生文集》内页图片。
省图书馆现藏古籍珍品22卷本《漫塘刘先生文集》原为清宫“天禄琳琅”藏书,1914年,末代皇帝溥仪将此书赏赐给其弟溥杰携带出宫,后复携至长春伪满皇宫。日本投降后此书流落民间不知所踪,上世纪70年代初却悄然现身省文物店,随即被省图书馆购入,延续至今。
据省图书馆特藏部主任刘冰介绍,清乾隆御藏的《漫塘刘先生文集》在当时被认定是宋代的活字印本,后来辗转由省图收藏后,经省图老一辈古籍专家韩锡铎鉴定,最终被认定为明代的木活字印本,是宋版书的仿冒品。
刘冰表示,虽然省图收藏的《漫塘刘先生文集》系明代书贾利用木活字印刷伪造的宋版书,但并不表示其不具备文物价值与艺术价值,相反,这部书堪称古代造伪的“杰作”,作伪手段可谓登峰造极,就连清乾隆时期见多识广的内府文臣亦被其高超的作伪技巧所蒙蔽。
统观全书,其内容是据正德嘉靖初刻36卷本的《漫塘刘先生文集》删节而成,书中个别篇章有以残充全的现象。全书所避宋讳极严,书页又经染色做旧,粗看颇具宋版书气息,卷前再冠以伪造的宋人赵葵序,像极了真品,不仔细查验,委实难辨真伪。清乾隆《天禄琳琅书目后编》曾著录此书,误将此明木活字印本定为宋代刻本。此书现已成为古籍书贾作伪冒充宋版书最具代表性的例证。
就古籍而言,现代人借助高科技手段造假,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然而,在科技并不发达的古代,那些足以瞒天过海的“赝品”古籍是如何产生的呢?对此,刘冰在接受北国网、辽沈晚报记者专访时表示,造假并非现代人的专利,古籍造假现象自古以来便一直存在。其实古籍造假并不容易,古籍文献由于其特殊的传统雕版印刷方式和纸张载体形式,造假是相对比较难的,对收藏者来说,即使买到“翻刻”、“后印本”,其价值仍然比一张仿品假画或古瓷器高得多,因为比起初刻、初印本,他们之间主要是年代早晚的差别,而不是真假的差别,有模仿得精细的,仍有一定价值。
传统的雕版印刷用的是水墨,墨色偏淡,而且印书用墨不如书法用墨好;再就是真正的古籍是人工刷印的,版上着墨不均匀,所以刷印出来的书墨色也不均匀。从纸张上来说,古代各时期的造纸技术也不一样,染过颜色的纸就更容易辨认了。古书因年久发黄,一般是边沿部分颜色深,内里颜色浅,并不是均匀的发黄发暗。做旧的染色纸,是里外都发黄发暗,所以相对容易鉴定。
现代造假手段也很难模仿高价古籍,现在的“茶叶水”、稻草水渍古籍极易鉴别。用传统的雕版技术和材料印刷,可以做得像,但成本太高,而且懂得雕版印刷的技术人员极少。
北国网、辽沈晚报记者李爽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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