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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拙意趣
——读周一波先
得意忘形
周一波画10多年前，和西安美院孙宜生教授曾经有过很长时间的接触，主要是研究绘画艺术的意象。我虽不懂书画，但喜欢欣赏甚至痴迷。俩人切磋得志趣相投，完成了重点课题，还有了相当的收获。没想到十几年后，又有机会与周一波先生的画作唔面，恰似当年的意象重现于我的面前，甚是欣喜。
说周一波是画界怪才，我以为他的画作中有一种“怪意”。怪意不是怪异,属于艺术范畴中的意象。意象是中国绘画艺术发展的巅峰，是一种融合笔意、墨法、性灵的表现形式,极富艺术创造力和感染力。画者到达一定意境时，则国画与书法、音乐、武术、舞蹈等文化现象异质同妍，古今无数绘画家为之秃笔成冢，池水尽墨。但是，经过历史长河的大浪淘沙，能够成为一代绘画大师者凤毛麟角，仅黄宾虹、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潘天寿等数人而已。周一波先生几十年来
潜心精研绘画艺术，自谓“情系艺术、心怀天下，求索沧桑，不甘安命”，异于一般画派，独创一体之路。观先生画作，叹其绘画艺术是尊崇生命感受和契合宇宙自然的心意之作。
说周一波是画界怪才，我以为他的画作中有一种“怪拙”。人常说,欣赏画作需要心胸、意味、气质。国画作为一种具体的造型艺术，人们习惯于对其辩形认物，或者局限于人物、动物象与不象之间，这样则使国画的艺术抽象和存在价值丧失殆尽。但是，如果欣赏周一波先生的“拙”与“意”，尤其是现场急就挥毫的性情之作，则可贯以“明智见性，直指人心”，奔突纸上的重墨与疏，或使你无心关注这是什么？如何释义？人形和图意只是“菩提树”和“明镜台”，你
的呼吸、视觉、神思流淌于拙的意境，其动静、断连、张弛、开合、聚散、沉浮的节奏韵律之间。此时，画作就是作者心灵的对语，这种对语有时达到了哲学化的高度，在“坐、行、飞、动”的纵横之间，在“有丰致、有缥缈”的笔情墨缘之中，蕴含着情思，也体现着自家
的“道”，是古、今、西的融合,是作者着力追求的意、景、质、流，表现着人格乃至对生命宇宙的体验。可以说，每幅画都凝结着作者与时代的心态，积淀着民族精神的文化再现。
说周一波是画界怪才，我以为他的画作中有一种“怪术”。一是他的笔法力度,或浸润凝重或枯涩快疾；或侧锋、或拖笔、或散笔。二是他的墨法多层，或积墨、或谈墨、或泼墨，形非神似。三是他的色法随意，以墨色本真为主，或墨气、或沉着，色彩以墨骨为主，施以淡彩。总体上追求笔墨意趣融合，即：诗情画意和“气韵”、“神韵”的表现。在造型上不拘泥于外形的肖似，而着重表现物象内在的“气韵”、“神韵”与画家“胸臆”的挥写。在构图、透视上的处理有别于西方绘画，以多角度、多视点的“散点透视”，来表现画家主观意图的自由遐想空间、画家的审美感知，进而去感知周一波的作品是笨拙的，表现手法是写意的，而且可以读到画家的思考、意味、意义和内涵，以及他作品的时代背景和时代精神，这些都会滞留在观者的目及之内。透过作品的画面，猜测作品的含义，它是热情地歌颂或是辛辣地讽刺；透过画面的气氛，体验画面的情调，它是深沉或是豪放，它是乐观或是悲伤。透过作品的审美，可以洞穿作者的情趣的感
知和对审美的理解。透过作者的生活,可以发现作者积累的审美经验、文化知识、生活阅历等等，以此进行丰富的联想。相信画家会再造一
个新的意象来。
说周一波是画界怪才，我以为他的画作中有一种“怪趣”。看周先生作画时，他似乎是随性而无序，意欲而无度，实则自有机杼，中规中矩。即兴时，先生往往情之所至，调笔蘸墨，凝神静虑，提腕散怀，绞转盘旋，顷刻间一幅拙拙的画作跃然纸上。期间，周先生往往
酣畅犹存，得意忘形，不是拿起二胡演奏一曲，就是双手握埙吹上几个乐句。对于这种自我陶醉先生解释，绘画的沉着痛快，需要以心行气。其实，“气韵”就是绘画的“画质”，水墨结体就是绘画的血肉和骨架。作画时一鼓作气，呼吸鼓荡，皮毛风发，画家忘乎毛笔、墨水、肢体，画家的呼吸就是绘画作品的“呼吸”。这种人画合一的境界如古哲所言的“有无统一”、“物我统一”。作画时，把自己的神意、气息贯注于画作中，笔气的观、停、行、静息息相随，经受了一
场呼吸养生，印证了绘画可以怡情悦性和变化气质的观点。在感触周一波绘画行笔的气韵时，不能忽略其绘画中奇、绝、险、怪的笔势，可谓“笔不厌诈”。周先生久摹众家画风,领悟绘画大家章法的理意，时而大纵横扫,如厮杀战场，如刀法剑魂；时而徒手横空，缰绳绊腾，起收顿足，起落有序，收束无形。周一波画作里，前有排兵布阵，中有厮杀成形，尾有聚起忽落，如一位将军驰骋疆场，惊天动地，所向披糜，无人可敌。
说周一波是画界怪才，我以为他的画作中有一种“怪技”。他喜欢用特制的“企鹅戏水”长狼毫笔，其笔锋长腰劲，蓄墨性差，一般画家以“转提太软，弹力太弱”不敢使用，周一波先生却匠心独运。其长锋用于拙意，可以中锋运笔，使画形怪异、雄奇、连绵。正如命名其笔“企鹅”一样，有变化莫测、虚虚实实的“鹅象”，而且“戏水”二字，正体现绘画时率性天真，趣味自然。不象流俗画家作画时正襟危坐，气喘如牛，这样的作品使人精神紧张！周先生的画作精妙
在于“破笔”，艰难也在于“破笔”。画作中的“浓墨”和“淡韵”的艺术效果，正是画笔中笔毫蓄墨不足所导致的，奇巧之处在于恰到好处,不事雕琢,其画作就是信手拈来,随意天成的景象。用笔与用心，涂抹与写我，有意与无心的和鸣，才能产生笔与笔，意与意，乃至无笔无意的妙境。可以用精神领悟,不可以言语解读,这大概是古人所说的“神通”。这就是周一波怪才中的艺术核心。周一波作画时，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成为书法的点、面而运动着，全身关节的收放、顿挫、
起落、沉浮与绘画的点、面是共振的。其实经典拳谱《太极拳论》中，王宗岳也讲究“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形于手指”。其论述对于作画时的身体运动同样有指导作用。太极拳“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的“柔韧劲”与周一波的“气韵”暗合。周先生一口气可以登上七层高楼，不象一般人那样气喘吁吁。因此，身体的柔性与绘画的力度合二为一，可谓“技进乎道”也。
周一波先生是不是画界怪才，只有赏析、咀嚼、揉碎他的画作之后，可能就有或多或少的感受了。一家之言，妄想苟同。
（于聚义）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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