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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是跟奶奶在一起度过的,那时,父母都在城里工作,没办法照顾我。 那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一段岁月,尽管日子拮据,奶奶总是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那些鲜嫩的玉米、嫩绿的毛豆,事隔多年,我依然记得它们的清香。夏天,我坐在奶奶的背篓里,和她一起下田;冬天,奶奶把我搂在温暖的被窝里,总有讲不完的故事。 这样美好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上小学二年级。那天我放学回家,发现老屋里冷锅冷灶,悄无声息,这时,邻居二婶来了,一把拉住我说:“你奶奶突然晕倒,正在医院里抢救!” 父母匆匆从城里赶去照顾奶奶,把我托给二婶,他们说奶奶是心脏病突发,可我不相信,就在几天前,奶奶还能背回一大捆柴,还能给我扎小辫呢。 一向活泼爱动的我,在课堂上变得沉默寡言,泪水会在不知不觉中滴落到课本上。放学后,常孤零零地坐在老屋门口。 那时候,教我们语文的是一位来实习的大学生,她留着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有时候会教我们跳舞、唱歌,很讨学生喜欢。 老师看出了我的反常,一次下课后,她把我带回宿舍,帮我梳理凌乱的头发,还送给我一个漂亮的红发卡,我扑到老师怀里痛哭:“我想奶奶!” 老师的眼圈一下子也红了,她抚摸着我的头说:“来,老师教你唱支歌。”“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随着优美舒缓的吟唱,我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老师缓缓地说:“孩子,你知道吗?在老师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一场车祸离去了。因为当时太小,我都记不起来他们的模样。相比之下,你幸运多了,不仅有奶奶的爱,还有父母。你看那些小草,它们总学着自己长大……” 我顺着老师的目光望过去,门外,一丛丛小草,仿佛在对着我点头微笑。 那年春天,奶奶终于没能醒过来,我被父母接回了城里。置身陌生的都市,每当悲痛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总会悄悄地哼唱那首《小草》。 可惜当时走得太匆忙,我没留下老师的地址,而她实习完就走了,多年以后,我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但我相信,不管在哪里,也不论经历多少风雨,我那美丽善良的老师,都会坚强地笑对人生,因为当年,是老师教我唱过一支歌……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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