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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全家人几乎都是教师,爷爷原来是乡村教师,父亲则是一所小学的校长,我大学毕业后也选择了当老师,而妹妹考上大学后,也读了师范学校,所以我家在村里被相亲们称为“教师之家”。全家人,唯一不是老师的就是母亲,她是乡镇上卫生所的医生。 每年教师节,我们全家人都要聚一次。今年的教师节也不例外,半个月前爷爷就打电话来说:“大孙子,别忘了回来一起过教师节。”虽然忙,我还是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赶了回去。 母亲也请假回来,为我们准备丰盛的饭菜。今年的教师节,开始的节目依然是讲课比赛,爷爷讲了,父亲讲,父亲讲了我讲,轮到谁讲,其他的就当学生,最后给每个老师打分,赢的可以获得大家准备好的礼物。 讲完课,我们又玩知识竞赛,院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爷爷教了一辈子书,爱了一辈子学生,虽然一生清贫,但他资助过无数的学生。爷爷是真正把教书当使命的人。 父亲教书,是觉得教书有成就感。而我,完全是遵从爷爷和父亲之命,但之后才觉得,繁忙的工作中其实也充满了快乐。爷爷对我说过一句话:“当老师是苦,但当老师让你永远有朝气。”我认同爷爷的话,站在讲台上看着孩子们一张张纯真的笑脸,也是一种幸福。 晚饭时分,我们聚在一起谈起自己的学生来,讲着他们的故事,也讲着自己的故事,一直谈到黄昏日落。将近八十的爷爷竟给我们唱起了他当年给学生写的班歌,父亲则背起了小学课本上学的课文,初秋的黄昏一下子温暖了起来。 母亲说,我们三人像三个小孩,再怎么也长不。母亲的话,让我们都笑了。是啊,把自己当成孩子,和他们一起成长、欢笑,为梦想拼搏,积攒下来的,将是一辈子的金色回忆。 谈得高兴时,爷爷从房间里提出一葫芦酒来,说请我和父亲喝酒。这时天上的星星也渐渐亮了起来,父亲先端起酒杯敬爷爷:“爸,您是我一生的老师,我敬你。”我看见爷爷的手有些颤抖。我也学着父亲,给爷爷敬酒,又给父亲敬酒。 是啊,哪一位父亲不是儿子的老师呢,而多少老师也不正是像父亲那样去爱自己的学生吗?而正是这种默默传递的爱,温暖了我们的童年。 酒酣时,爷爷说,他每晚做梦都听到学生在喊“老师好”。我忽然想起一个在山区搞教育的朋友说过的一句话:“一声‘老师好’,抵过光阴流转多少年。” 我把这句话告诉爷爷,爷爷突然伸手过来拉我,把我的手紧紧握在他的手掌里。我感觉到,他的手里有种厚重的温暖。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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