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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中经历过几次生死考验,心不大命大。儿童时,为充饥,在老槐树上摘槐花,摔下来,折了手臂;少年时,在“文化大革命”武斗的枪林弹雨中逃过生,并亲眼目睹过武斗队杀人如麻的惨烈场面;青年时,在工作岗位上出差途中两次在秦岭公路上差点翻了车;并且,为了工作也因为仗义,喝酒过了量,胃上大出血,几乎丧了命;后又曾在乡下工作中急性阑尾炎发作,差点肠穿孔。我几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侥幸得以活到现在。聊以自慰的是如今身体无病痛,心理没奢望。
我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行了多年,感觉到一些简单的却往往被人们忽视的道理:命运命运,有命就有运,生命在于运动。党和国家也讲命运,所以会有政治运动,经济运动,文化运动,社会运动等等。人生的运动主要是体力劳动和文化学习,“流水不腐,户口枢不蛀。”人生中应该有的自然会有,不应该有的不要勉强去争取,爬行的越高,眼面前越急,摔下来越痛,心里头越烦。人一辈子活上一百年,终归会一死。既顺其自然又努力进取,问心无愧便是。能够投胎成为人,本身就是大幸运,应当充分珍惜。人生都只是一个过程,按长命百岁来计:一岁初步亮相、十岁天天向上、二十岁充满希望、三十岁争取开放、四十岁基本定向、五十岁精力尚旺、六十岁老当益壮、七十岁开始下降、八十岁已经见忘、九十岁躺在床上、一百岁挂在墙上(照片)。死了死了,死不应了。呼吸停止了,应当有高尚的精神永垂不朽。有的人活着但他的人格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的精神还活着。人的寿命不能简单以长度来衡量,应以品格的高度,思想的深度,人缘的宽度,忍谅的厚度,口碑的亮度等等,综合来评价。有德行,有作为,生命才会有价值。读书,读好书,经常与先贤对话,向历史叩问,受精神洗礼,当文化学徒,做人间平民,写愉人文章。有好的心态,会有好的人生,会有好的遗传。一个家族出人才,需要几代人努力,那是文化的积淀和德行的修为。为人莫做亏心事,好人终归有好报。有时出力不讨好,委屈一次又一次,那是对心性的考量,精诚会感动天地,无形中得到好处。有与无是一个精深的哲学概念,有时会无,无中会有。怀有企图的积德行善,是不会有好果报的。正如在文艺创作中,如果怀着功利意图去着笔,绝对写不出惊世骇俗的作品。曹雪芹在极其困苦的处境下,把文学当作最神圣的事情来做,才留下了千古不朽的一部名著。及至二十年前精心拍摄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也成了旷世经典,与原著一样,永远难以超越。那些虽然鼓噪一时,被炒作而“红”的作品,不可能在文艺史上占有光辉中的一席之地,只会如过眼云烟,转瞬即散。
我从小就对文史学习比较注重,少年时代,能找到残缺不全的旧书,就会如获至宝,手不释卷。常常读书到半夜,弄翻过土楼上地铺边的小油灯,差点烧了旧房子。小学时读过《西游记》、《水浒传》,读的不大懂,只知道孙悟空很勇敢,唐僧太善弱,梁山好汉很仗义,宋江太虚伪,等等。到了中学重新又读,还是有些方面弄不懂,比如为什么孙悟空那么大的功劳,却普天下没有敬奉孙悟空的庙宇?孙悟空大闹天宫,英勇无敌,后来取经的路上怎么就本事大打折扣了?是五行山压迫太久?还是紧箍咒箍的太狠?梁山好汉是不是被宋江害了的?宋江可怜不可怜?直到现在,我也没能明白。这或许是我对名著太痴迷,把文学作品当成了行政工作报告来看,不但信以为真,而且对号入座。这实际就是通常所说的感染力,或者是过去所说的“种毒”了。这几十年来,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读了百余部,总是容易掉进作者设置的情境和意境中超拔不出来。人物形像臧否览,狂来欲碎玻璃板。
人有梦想,梦想无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却做过不少的白日梦,因为我反对黑暗,崇尚阳光。(我的故乡在紫阳县,我在安康的新居小区是阳光城,我在北京的寓所在朝阳路,我最欣赏的画作是凡高的《向日葵》)我做梦也要在阳光下做,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少小时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作家,让普天下有文化的人和愿意听故事想问题的人们,在欣赏我创作的文艺作品时自由地喜怒哀乐,得到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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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田先进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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