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必经一段一边紧靠山崖,一边挨着河谷的水泥大路。每每下雨时分,走到此处时,我都很警觉,不由自主的要密切扫视那些明晃晃的崖壁。隔三差五的,前方就有大堆小堆的凌乱碎石,也不知是何时从上面掉下来的,滚落一公路,让人心里渗得慌。不是我胆小怕事——我真担心哪天从天而降的碎石落在正好从此经过的我或者其他路人身上。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亦不是妖言惑众,更不是杞人忧天。
记得一个晴朗的夏日,在从两河关进来不到一公里的清水沟处,公路里的一崖乱石毫无征兆的滑落下来,将正从该处经过的一辆东风大卡车掩埋的严严实实。近千立方的凌乱山石将车压成了废铁,车内,两条鲜活的生命画上了句号,交通也因此阻塞了半月之久。那个滴血的记忆让我对那些崖间的散石望而生畏。
还有一个雨后初晴的下午,幼儿园刚放学,中心校桥前,山崖的一块巨石突然坠落!几个一分钟之前刚刚通过的孩子和家长,在巨响声中回过头来摸摸溅着泥浆的裤腿,手捂着怦怦跳的心,吓出了一身冷汗,久久回不过神来。事后,街坊们都在说,这几个人不晓得是哪个老爷敬得高,玄乎玄乎啊!
这些惊魂的场面,定格在我的脑海,悸动着我的心,在警醒自己的同时,也经常教导我的孩子们,此类路段一定要仔细观察谨慎通过。
这些身边的真实让我深思,我不光替从这里经过的我的学生们担心,我还替劳作往来于此的乡亲父老们揪心,我也替频频穿行于此的商贾们操心……
人们向河要路,河上便有了堤,多了桥;人们向山要路,山用他极大的宽容,任人们蚕食他的肌肤,斩断他的筋骨,大山的骨骼,就这样森森然白花花的敞在了路旁。大山用无语,接纳了这些依着山傍着水的人,接纳着一次又一次的索要。
于是,从上个世纪开始,脚下的这条大路就在山的宽容退让,桐木人民艰苦奋斗中一次次的被平整,被拓宽。
路面是越来越好了,走起来也越来越舒坦了。但靠山开出来的有五六米高的山崖依然明晃晃,赤裸裸,未做任何后期防护处理,山石突兀嶙峋,大有跃跃欲坠之势。这些山岩大多都是当地人称之的粉石、油渣石,硬度不大,特别是被雨水浸透的时候,自重加大,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从两河关一路进来,那被衔着的石头总是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裂开了长长的石缝像是张开的血盆大口。
山的宽容,毕竟是有限度的。于是,就有了那些惊魂的瞬间,就有了那些滴血的记忆。
当我们脚下的路面越来越好时,当我们的生活因为路通了越来越幸福的时候,也请我们抬头看看山,看看那些被开挖的如鹰嘴般地山崖,看看那些被斩断筋骨失去生命力的随时都可以坠落的山的骨骼!
我们真正的幸福,是让水更清,山更绿。我们最好的做法,当是与山,与自然,和谐共处。而不是让这些悬着的石头悬在我们过往民众的心中,成为一块块“忧心石”。 “老爷敬的高”的好运气也不会时刻庇佑着我们。其实我想,现在的工具先进了,设备现代化了,清理此类“忧心石”应该不是难事,一台装载机、一台风钻恐怕就足矣。还大山原来的肌肤如果很难的话,做好防护网、砌好防滑坡也算是给大山的一丁点弥补吧。毕竟,我们的环境只是我们从自己的子孙后代那里借来的,而不是继承先辈的理所当然。
从两河关到桐木的这条主通道,是关乎万余民众家庭幸福的路,是桐木经济腾飞的跑道。日益凸显出繁华景象,车水马龙不会仅只停留在口头上。民生大于天!真的希望像我一样的老百姓经过这些路段时不再担心,更多往来于此穿梭于斯的人放心,让“一路走来一路唱”的歌谣在山乡婉转跌宕,让民众舒心的走在大路上致富奔小康。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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