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热的如同蒸笼一样,知了不停的鸣叫,田野泛起一层白光,细细的裂缝,像你手上那脉络分明的纹络,书桌上的空瓶儿早已见了底,人们身上早已结上厚厚一层盐霜,东南角的天空上,一只无形的大手,证魔术般的垒砌一层层云墙。
好久好久没有下雨了,庄稼人的眼睛盼出血丝来,乳白色的云墙急剧升腾着、膨胀着,越垒越高,越积越厚,那镶金边的云头忽而变作千军万马,沉入铁青的脸的将军 ,天边隐隐传来雷声,像是正在奏鸣号角,又像是时断时续的战鼓。
田野没有风,只有燕子低飞,时而升时而俯冲,田间一位老汉挺起驼背的身子,手在前额搭起凉棚,望着变幻不定的天空,深陷的眼睛露出一股焦渴。
云层越汇越密,越聚越黑,墨汁般的黑色从云中渗出,渐渐地云层的金边不见了,随着一声隆隆的巨响,高山的云墙一下子僋塌下来,漫天卷地的黑尘吞没烈日,吞没世界。
一丝轻风,仿佛从冥冥中吹来,好凉啊,远处慑人心魄的吼叫声呐喊声如潮水般逼近,看看闪电的金边驱赶着狼奔郦突的乌云,呜呜的嘶叫着厮打着,从后边蜂拥而至,一阵紧一阵的雷声里拉起一层黑色的云幕,天地间被撕开一条齐刷刷的口子,仿佛是天开眼,那光惨的叫人颤抖,在狂风压抑中呻吟天空痛苦的扭曲,苦苦的骚动。
一声霹雳从头顶上炸响,立即一种奇特的声响由远而近传来,像是击鼓的扑扑声,像哗哗的海啸,像万马奔腾,啊,几万只箭射破阴森的天庭,飞向火热的大地,越过高山,跨过大河,洒一路珍珠之歌、雨啊雨。
大雨倾盆而至,大地吮吸着,吮吸着。。。。。。金秋吮吸着,老汉站在雨中任其飘淋,那密密的雨在他脸上汇成小溪,一道道泪痕,流向酱赤色的胸脯里,好甜的雨啊,洒在心里好爽的雨啊,那骨节粗大的手臂伸向天空,雨幕中向一尊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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