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家住虞司徒庙西侧,常在庙内玩耍,而且常听老人谈及此庙的来历,在记忆中认为虞司徒庙是我们商州古老文明的象征,常引以为商州人的骄傲。而今,庙地已变成了地区外贸公司的家属区,耸立着三座大楼,已毫无司徒庙的迹象。与一般中、青年人谈及虞司徒庙事,也都一无所知,甚感遗憾!因此,特搜集有关虞司徒及其庙的情况以简志之,使后人不忘我商州在上古文明史上的地位,激励向上精神,振兴商州。 虞司徒简记 虞司徒,名字叫契(xie,楔),他在虞舜称帝时担任司徒这一官职,所以称他虞司徒或虞司徒契。又因他是殷商的最远始祖,所以后人多称他殷契。传说他是帝喾(ku,库)的儿子,他的母亲名简狄。《史记》记载说:有一天她在“行浴”时,看见燕子生了一个蛋,就把它吞吃了,便怀孕生了契。燕子是黑色的, 也称“玄鸟”。因为他的母亲吃了燕卵而生了契,所以他的后代便率先称他为玄王。《诗经·玄鸟》篇颂扬道“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说的就是这事。 契长大后,颇有才干。《史记》及《孟子·滕文公上》记载:舜时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舜命禹治水,契在协助禹治水中建有功劳。在洪水治平之后,百姓暖衣饱食,安逸享受而未得教育,舜很担心,便对契说:“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见《书经·舜典》)。《诗经·商颂》称赞契的功勋说:“玄王桓拨,爱小国是达,爱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意思是说:我们的玄王真英明,初把他封于小国他行得通,后把他封于大国他也行得通,遵守礼治,不许胡行,到处视察,教令尽行。司徒是掌管教化的官职。他在任职中立了功劳,舜便赐他以子为姓氏,封他于商地。汉、唐以来的注释家都说契所封的商就是上洛或商州,即今天的商洛地区。《史记·殷本记》注释中,汉朝郑玄说:“商国在太华之阳”。晋朝皇甫谧说:“今上洛商是也”。唐《括地志》云:“商州东八十里商洛县,本商邑,古之商国,帝喾之子所封也”,即契。 关于“敬敷五教” 契的主要功劳之一是“敬敷五教”。这是一项怎样的工作呢?现有的记载已难以确知。如果《书经》中的《夏书》可以相信的话,其中便记有夏代的一些情况:“每岁孟春,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每年到初春时节,宣布政令的官员就在道路上摇着木铎巡视,以官府的权威和讲说道理的方法向百姓施行政令教育,也允许百姓对当政者提出意见。这里所说的孟春即夏历元月。夏历建寅,和现在的农历相同,都是寅月过新年,每到过年的这一月,才进行这项活动。 对百姓施行“五教”,就是在五种人伦关系方面进行道德规范教育。据孟子说,这五种人伦关系是父子应该亲爱,君臣应该义气,夫妇应有分工,长幼应有次序,朋友应讲信义。孟子的资料来源我们不可得知,但这五教确实是儒家所提倡的,也是几千年封建社会大力倡导的五种人伦关系。当人们在尧舜之时,初步摆脱了饥饿和禽兽状态之后,进行这种教育无疑是会提高人类的文明程度的。到后来,五教的内容也有所变化,而且把它绝对化了,这就成了封建社会所赖以支撑的精神支柱。 大概由于商州是契的封地吧,以上这种教育形式仅仅只有商州保留了下来;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遒人”教化的时间和内容也有所变化。最初,宣扬教化的时间是“每岁孟春”,后来变为守岁之夜,即旧历除夕和元日交替的那个时刻。什么时候变的?说不清了,但至少在嘉庆年间就是这样的。清代商州诗人王时叙在他的《远山诗草》中有一首:“男男女女百无忧,觞酒团圆笑语稠。守岁不眠霄欲半,又听木铎过城头”,写的就是这件事。木铎宣教的方法和内容,据王时叙的儿子王光说:“除夕三更以后,木铎四人上城,绕行一周,高喝‘孝顺父母,教训子孙' 等语,城内之人咸使闻知。不知始于何时,今尚踵而行之。”王光转述木铎们的喝词没说完全。据一些耆老们说,木铎喝叫的内容是:“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苍难欺”、“孝顺父母,教训子孙;小心火烛,谨慎门户”。看来这些不仅是“教民”,,而且是“儆官”,颇近于上文引用《夏书》那段记载中的“相规”的含意。因为官应教育民,民也应批评官,这才是“相规”。《左传》中记载春秋时郑国的子产让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不是很好地说明了官、民必须而且已经在“相规”吗? 笔者在解放前曾经多次见到过木铎巡城的情况:到了腊月三十日下午,全城官绅齐集城隍庙,吃酒敬神,到半夜将交更时,即动身从“喜神方位”上城,摇着木铎,一人喊,全体和,绕城一周,喊的都是“孝顺父母、小心火烛”一类教育人的话,这一制度一直延续到商州解放后的开初几年。 据历史记载,明、清两代在乡中有乡约一职,由知县任命,任务是调处纠纷,传达政令。这一职务到民国中后期还存在;在清末,乡约的任期是三年。任满去职之时,知县即赏给顶戴和“木铎”这一荣誉官衔。这一制度仅商州有,还是各地都是这样,先辈们没说清楚,我手头也没有资料可查。但由此可以看到,木铎是掌教化职务的,如果仅商州有,则更是司徒契的遗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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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恒祥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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