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女儿 龙赓贤 山,是雄伟而高大的。它在固定的地面和空间,毅然屹立,巍然不动。不论是暴风骤雨,还是电击雷劈,它若无其事,泰然处之。 山,是无私的。它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心血,给人类抚育林木、花草,贡献矿藏,从不向人类索取分文。 大山那无私奉献的精神和坚毅的性格哺育了山里人。他(她)们坚强勇敢,勤劳朴实,热情好客,乐于助人。别看他(她)们文化不高,但他(她)们为了事业的成功和发展,甘原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在内;即使有了什么挫折,不怨天尤人,亦不叫骂,他(她)们擦去汗水,用充满硬茧和带血的双手,从头做起。轻薄的城里人问他(她)们:“这是为什么?”他(她)们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是山里人,是大山的儿女!” 1969年5月出生在秦岭南麓柞水县七坪乡马房行政村四组的胡启凤,就是山里人的典型代表,也是大山的杰出女儿。 大概是生不逢时吧,胡启凤出生的那年正是神州大地经受着“四人帮”蹂躏的年代。父母在生产队里一年辛苦到头,一人只能分75公斤口粮;一个劳动日只能分到一角三分钱。苦命的胡启凤一生下来,由于母亲那干瘪的乳头就没有奶水,一天只能给她喂三四次玉米糊糊。在她七岁的时候,由于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皮包骨头。就这样每天还提着篮子在山上挖野菜,填补一家人的饥肠。粉碎“四人帮”后,实行了大包干生产责任制,她家庭的生活有了好转。1977年春,一天马房子小学的老师进了她的家门,抚摸着她那留着两个小辫的头说:“启凤,该上学了。”这句话倒出了她几年的心愿。有多少次,当她看见别人家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的时候,她多么想自己也应该有这一天。她向父亲提出:“我要读书!”父亲难为情地说:“凤儿,咱家粮食够吃了,但还没钱用。这一学期的学杂费得几十块钱哩!”望着父亲那万般无奈的表情,懂事的启凤只有反过来安慰父亲说:“爹,你别难过,我不上学了。”这天,当老师登门叫她上学的时候,读书的欲望又支持她望着父亲,期待父亲有个满意的回答。父亲望望风儿,又望望老师说:“学杂费还是拿不出……”老师听了语重心长地说:“教育奠基,科技兴国,这是中央的既定方针。凤儿读书不读书不单是你们家庭的事儿,又是关系到国家兴衰的大事。经乡党委和乡政府研究,免收启凤的学杂费。这一下你该叫孩子上学了吧!”父亲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惊呆了,半晌才半信半疑地问:“是……是真的吗?”老师掏出乡政府的决定让他看了后,他才高兴地望着启凤说:“凤儿,一辈子都不要忘记党和政府这一恩情。”启凤感激得泪水长流,她用点头表示她要牢记父亲的话。 启凤上学的头一天,老师教他们认“山”字,并且在黑板上用粉笔画了山,说明“山”字是从像形的山演变而定形的。山,对启凤来说,如同生她养她的父母一样。小时候她哪一天不提篮子在山上挖野菜。她的眼前出现了那密密麻麻的松林和枝叶繁茂的栎林,还有那一串串红得发紫的五味子,一丛丛野菊、野玫瑰、山丹丹。她在心里说:“我要好好学习,掌握依山致富的本领,把山区建设好。” 高小毕业后,启凤的年龄大了,失去了上初中的机会。但她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承包了100亩荒山。每天天不亮就上山,挖坑,栽树。仅管她只有高小文化水平,但聪明的启凤翻书本,向科技人员请教,两年时间把100亩荒山全栽上了板栗和核桃。春季当幼树吐出嫩绿新芽的时候,她高兴地笑了。再过两年,板栗、核桃树都要挂果了。她下定决心要把第一年生长的板栗、核桃送给乡上的干部和老师,让他们尝尝新。 1996年4月15日下午,胡启凤正在麦田里锄草,突然井家沟的山林起了火。狂风卷着烈焰正向飞播成林的国有林山蔓延着,她立即放下手中的锄头奔赴火场。同去的两位妇女,知道她身怀有孕,劝她不要去。启凤坚定地说:“山上那么多的松树烧了多可惜,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说罢奔到扑火队伍的最前面,用松枝奋不顾身地扑打。她同乡亲们把100多米长的火带扑灭后,口干舌燥,浑身无力,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但她没有休息又到山梁上挖隔离带,阻止火势向一边的栎林蔓延。突然,一阵大风刮来,火势迅速扩展。若在这时,避开火势,放弃扑打,她一定会安然无恙;倘苦坚持扑打,就有生命危险。就在这进退任凭选择的关头,胡启凤想到的是几千亩森林比我个人生命重要得多,即使我逃离火场,但当这些林木被火烧成焦土时,我会天天流泪的。她咬紧牙关,用松枝拼命扑打。打灭了一段,风一刮又复燃。就这样她一人在最关键的部位上反复扑打了六次。不料,她被蔓藤绊了一跤,跌在火堆中再也起不来了。当人们把大火扑灭,在烧焦的蔓架中找到她时,她的衣服、头发全被烧焦了,皮肤烧伤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但她仍用微弱的声音问:“大火扑灭没有?其他人烧伤没有?”在场的人大受感动,个个热泪盈眶。村民立即将她送进柞水医院,当晚又转送西安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终因烧伤面积过大,抢救无效,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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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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