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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 (独幕讽刺剧) 松云 时间:夜深人静。 地点:陕南某地。 人物:艾翠:30多岁,汽车司机女人。 陶牛:30多岁,生产队会计。 王东兰:30多岁,会计女人。 景:陶牛家。正面是一张饭桌,桌上有酒壶、酒杯,桌旁有小凳。 (幕启:艾翠提两包点心、一瓶西凤酒和一件女的良衫上) 艾翠:(唱) 夜深人静村无声, 秋风飒飒月朦胧。 今晚出门有算计, 吃小亏要沾大便宜。 酥油点心两包整, 西凤名酒一大瓶。 的良女衫花色艳, 哪个见了都喜欢。 要叫他言听计从把事办, 上“政治”我还要巧语花言。 (白)我,艾翠,外号“爱吹”。娃他大是个汽车司机。村里人都说我腰粗、腿壮、眼睛朝上。不是我爱吹,这可是实实的实话。我那司机脚踩离合器,手握方向盘,腰杆挺的硬,眼睛瞪的圆;只要车轮转,就把便宜沾;好米好酒好纸烟,大柜小箱都装满。司机太太把福享,赛过坐高官。 前天我给我那司机打了个电话,叫他今晚夜深人静之后开车回来,把队上的木料拉一车,到山外出卖,一趟能赚五千多元。就为这事我才拿上礼物来找会计。 (唱) 为把大钱弄到手, 深更半夜把人求。 收起尊容摆笑脸, 弯弯树下把腰弯。 (白)到了,我来叫门!(敲门)陶会计一 (陶牛、玉东兰边扣衣扣上) 陶牛:(唱) 朦朦胧胧正做梦, 忽然响起敲门声。 王东兰:(接唱) 急急忙忙打开门,(开门) 原来是司机太太把门登。 艾翠:(进门)会计,快把灯点着。(陶牛点亮灯) 艾翠:(把点心、酒和衣服放在小桌上)会计呀,我这一来,惊动了你两口子,快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谄媚地替陶牛扣扣子) 陶牛:没关系,没关系。 艾翠:(走至王东兰)东兰嫂子,你也把衣服穿好,咱女人身子骨软,经不住风吹。 (替东兰拉扯衣服) 王东兰:艾翠,夜深人静,你来我家有事吧? 艾翠:好嫂子哩!(唱) 我一家大小人五口, 多亏队上照顾周。 分粮分菜又分油, 艾翠我心里有歉疚。 你夫妻待我如兄妹, 饮水思源恩当酬。 今晚前来表心意, 礼物虽少情意厚。 (取过女衫展开)东兰嫂子,这是我给你买的! 王东兰:(惊喜)这花色真好看。(用手摸)线条又细又密,是啥料子? 艾翠:的良!你穿上试试,看合身不合身。(强行给王东兰穿上) 王东兰:你可费心啦! 艾翠:(左右细瞧)不大不小,穿上刚好! 王东兰:怎么这么巧,就好像是专为我做的一样。 艾 翠:(取来西凤酒,打开瓶盖)会计,我知道你爱喝酒,你尝这西凤的味儿咋相!(把瓶口硬塞到陶牛嘴里) 陶牛:不……不…… 艾翠:会计,味咋相? 陶牛:哎呀,这酒辣辣的。 艾翠:(把酒瓶口塞到东兰嘴里)东兰嫂子,我知道你的酒量还不小! 王东兰:啊……啊…… 艾翠:你“啊”了半天,尝出味没有? 王东兰:又香又醇,后劲还不小哩! 艾翠:(打开点心包,取出两个点心,一个塞给陶牛,一个塞给王东兰)你们尝尝,这是我那司机由广州捎回来的。 陶牛:这……平白无故吃你的,喝你的,怕不对吧? 艾翠:你说的多生分!(唱) 你有情来我有意, 情投意合心连心。 你我虽住两个院, 围墙不能把咱分。 (白)听说到了共产主义社会,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哦,不对,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东兰嫂子,你说是也不是? 王东兰:吃就吃吧,既然拿来了还能叫你拿回去不成!(把一个点心放在嘴里吃起来,点心末子撒了一身) 艾翠:东兰嫂子,小心点心末子油了衣服。(佯装替东兰拍打衣服上的点心末子,实际上是故意揉搓) 陶牛:(为难地)这…… 王东兰:吃就吃,看把你难过的! 陶牛:(把点心塞进嘴里) 艾翠:(旁唱) 他俩张口吃点心, 不由叫我喜在心。 鱼儿已经上了钩, 我要趁机把事提。 (白)会计,东兰嫂子,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个忙…… 王东兰:啥事,你尽管说,现在那后门都走的呼呼呼。 艾翠:我这可不是后门,是明正言顺的前门。 陶牛:到底是啥事? 艾翠:队上的木料是卖的吧? 陶牛:是卖的。 艾翠:买木料还要啥手续? 陶牛:本队社员盖房、做家具要小队批准,外队买由林业局拨指标。 艾翠:山外我娃他姑要盖房,需要一百五十根椽,五十根檩子,你就按我家盖房用批了吧。 陶牛:山外人买怕不行。 王东兰:(严厉地)山里人,山外人,都是中国人,为啥不行! 陶牛:那也得队长批准,我才能开手续。 艾翠:你就给队长讲个情,让他批了吧。 陶牛:明天我和他研究研究。 艾翠:明天就迟了。等一会我那司机就把车开回来了,要在今晚装车哩! 王东兰:(严厉地)现在就去! 陶牛:好,好!(下) 艾翠:东兰嫂子,我陪你喝两盅。(拉东兰在小桌旁坐下) 王东兰:也好,咱们边喝边等消息。 艾翠:(斟酒,举杯)东兰嫂子!(唱) 一杯酒敬兰嫂年华正茂, 搞生产持家务辛勤操劳。 王东兰:(一饮而尽) 艾翠:(斟酒,举杯。接唱) 二杯酒敬兰嫂乐于助人, 为别人办事情赤胆忠心。 王东兰:(一饮而尽) 艾翠:(斟酒,举杯。接唱) 三杯酒敬兰嫂家教有威, 教子女驯男人四邻大震。 王东兰:(一饮而尽,略呈醉意)哈哈哈,你说对啦。从我和陶牛结婚那天起,我就叫他事事都听我的。我叫他立着,他不敢坐下,哈哈哈…… 艾翠:你真有本事!(故意把酒泼在王东兰身上,又佯装擦拭)看酒都泼到衣服上了! (陶牛上) 陶牛:队长不批! 王东兰、艾 翠:为啥? 陶牛:队长说你家去年刚盖了三间房,用的木料超过指标,按规定不能批…… 王东兰:你咋不说一些好话呢?一个队长,一个会计,整天在一块,狗皮帽子没反正,多说两句怕啥! 陶牛:说来!我说是给山外他姑买的。艾翠是咱队社员,她男人是汽车司机,早晚有用得着的时候,还是送个人情好。 艾翠:你这话说的在理呀! 陶牛:队长说山外他姑一家人都转成城市居民,住了洋楼啦,不会盖房。这肯定是贩卖木材,投机倒把! 艾翠:(突然发作)放屁!简直和“四人帮”一样,乱扣帽子!(掏出一个纸条)会计,你看,这是大队刘队长写的条子。我原想你和队长能把问题解决了,用不着拿大队长的面子克你们,现在只有走这一条路了。 陶牛:(接过念)“王队长,陶会计,见信后按本队社员盖房价格卖给艾翠家一车木料。” 艾翠:会计,你把这条子拿去叫队长看一下。他个芝麻官有多大个能奈,敢不批! 陶牛:也难说…… 王东兰:快去! 陶牛:好,我就去。(走至台口)唉!这才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下) 王东兰:艾翠,刘大队长对你家这么好呀! 艾翠:他敢不好!去年我那司机由大阳山给他爸运回一副棺材,质量好,价钱便宜,他少掏了五十多块,还没付运费。 王东兰:那样做运输公司不是少收入了吗? 艾翠:国家的官油壮捻子,谁管那闲事!车一开出公司,就由我那口子了。走南闯北,捎货搭人,要怎样就怎样! 王东兰:(羡慕地)你逢了个好男人! 艾翠:(得意地)人常说县委书记和专员,不如一个方向盘。老实说,现在开汽车这一门是芝麻油炸馃子,喷喷香! 王东兰:这是你一辈子的福气呀! (陶牛浑身水淋淋,脸带血迹上) 王东兰:(吃惊)啊!你怎么啦? 陶牛:天昏地暗,一不小心跌进水渠里去了。 王东兰:你这窝囊货有啥用!(掏出手帕)给,快把脸上的血和水擦一下。 陶牛:(丧气地)唉!(擦血和水) 艾翠:这回队长批了吧? 陶牛:没有!(唱) 队长这次发了气, 他说大队长思想出了轨。 党纪国法全不顾, 助纣为虐该受批。 倘苦还要再执迷, 报告公社受处分。 艾翠:(目瞪口呆)啊……啊……他竟然下狠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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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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