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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韩忠献书 宋·雷简夫 简夫启:昨年在长安,累获奏记,及入蜀来,路远颇加疏怠,恭维恩照,恕其如此,不审均逸名都,寝食何似。简夫向年,自与尹师鲁别,不幸其至死不复相见,故居常恨,以谓天下后生无复可与议论当世事者,不意得郡荒陋,极在西南,而东距眉州尚数百里。一日,眉人苏洵携文数篇,不远相访。读其《洪范论》,铷有王佐才;《史论》得史迁笔;《权书》十篇,讥时之弊;《审势》、《审敌》、《审备》三篇,皇皇有忧天下心。呜呼!师鲁不再生,孰与洵抗耶?简夫自念道不著,位甚卑,言不为时所信重,无以发洵之迹。遽告之曰:“如子之文,异日当求知于韩公,然后决不埋没矣。”重念简夫,阻远门藩,职有所守,不获搢版约袂,疾指快读洵文于几格间,以豁公之视听也。洵年逾四十,但悒悒而已,寡言笑,淳谨好礼,不妄交游,亦尝举茂才,不中第,今已无意。近张益州安道,荐为成都学官,未报。会今春将二子入都,谋就秋试,幸其东去,简夫因约其暇日,令自袖所业,求见节下,愿加奖进,则斯人斯文,不为不遇也。 (宋·邵博《邵氏闻见后录》) 上张文定书 宋·雷简夫 简夫启:简夫近见眉州苏洵著述文字,其间如《洪范论》,真王佐才也;《史论》真良史才也。岂惟西南之秀,乃天下之奇才尔。今人欲麋珠齑芝,躬执匕箸,饫其腹中,恐他馈伤。且不称其爱护如此,但怪其不以所业投于明公。问其然,后云:“洵已出张公门下矣。又辱张公荐,欲使代黄柬为郡学官。洵思遂出张公之门,亦不辞矣。”简夫喜其说。窃计明公引洵之意,不祗一学官,洵望明公之意,亦不祗一学官,第各有所待也。又闻明公之荐,累月不下。朝廷重以例检,执政者靳之,不特达。虽明公重言之,亦恐一上未报,岂可使若人年将五十,迟迟于路途间耶?昔萧昕荐张镐云:“用之则为帝王师,不用则幽谷一叟耳。”愿明公荐洵之状,至于再,至于三,俟得其请而后已,庶为洵进用之权也。 (宋·邵博《邵氏闻见后录》) 上欧阳内翰书 宋·雷简夫 简夫启:简夫顷年待诏公车府,因故人苏子美始拜符采,不间不遗,许接议论。未两三岁,而执事被圣上不次之知,遂得以笔舌进退天下士大夫。士大夫不知刑之可惧,赏之可乐,生之可即,死之可避,而知执事之笔舌可畏。简夫不于此时,毕其平生之力,以谨自附于下风,而方从事戎马间,或告疾于旧隐,故足迹不至于门藩,书问不通于左右者,且十余年矣。岂偶然哉?盖有故耳。执事之官,日隆于一日,昔之所以议进退天下士大夫者,今又重之以权位,故其一言之出,则九鼎不足为重。简夫见弃于时,使与俗吏齿,碌碌外官,多谤少誉,方世之视其言,不若鸿毛之轻,故姓名不见记于执事矣。夫人重之不为,简夫肯为轻哉!方俟退于陇亩之中,绝于公卿之间,而后敢以尺书问阍吏,道故旧之情。今未能毕其志,而事已有以夺之矣。伏见眉州人苏洵,年逾四十,寡言笑,淳谨好礼,不妄交游,尝著《六经》、《洪范》等论十篇,为后世计。张益州一见其文,叹曰:“司马迁死矣,非子吾谁与?”简夫亦谓之曰:“生,王佐才也”。呜呼!起洵于贫贱之中,简夫不能也,然责之亦不在简夫也。若知洵不以告于人,则简夫为有罪矣。用是不敢固其初心,敢以洵闻左右。恭维执事,职在翰林,以文章忠义为天下师,洵之穷达,宜在执事。向者洵与执事不相闻,则天下不以是责执事,今也读简夫之书,既达于前,而洵又将东见执事于京师,今而后,天下将以洵累执事矣。 (宋·邵博《邵氏闻见后录》) 答雷太简书 宋·苏洵 太简足下:前月辱书承谕,朝廷将有召命,且教以东行应诏。旋,属群有符,亦以此见遣承命,自笑恐不足以当,遂以病辞,不果行。计太简亦已知之。仆已老矣,固非求仕者,亦非固求不仕者。自以闲居田野之中,鱼稻蔬笋之资,足以养生自乐,俯仰世俗之间。窃观当世之太平,其文章议论,亦可自足于一世,何苦乃以衰病之身,委曲以就有司之权衡,以自取轻笑哉!然此可以为太简道,不可与流俗人言也。向者,《权书》、《衡论》几策,皆仆闲居之所为,其间虽多言今世之事,亦不自求出之于世,乃欧阳永叔以为可进而进之。苟朝廷以为其言之可信,则何所事试?苟不信其平居之所云,而其一日仓卒之言又何足信邪(耶)?巩复不信,只以为笑。久居闲处,终岁幸无事。昨为州郡所发遣,徒益不乐尔。杨旻至今未归,未得所惠书。岁晚京师寒甚,惟多爱。 (《嘉祐集》)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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