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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海巴山 陈益鹏 我没有到过海滨,不知道大海是个什么样子。于是,买了一幅题《海之子》的油画,贴在墙上,时时聆听那涛声,凝视浪尖上那条不沉的小舟。久而久之,便有了发现。 那海,多像我居身的巴山啊! 一波一浪的山峰,由西向东滚滚而来,滚滚而去,势不可阻,沿途旋出一涡涡坦荡的洼地。墨绿的森林覆盖其上,阵风吹来,澎者为岭,湃者为谷,此起彼伏,浩浩莽莽,甚是雄浑有力。而那玲珑剔透,妙趣天成的奇山异水,当是巴山翰海翻卷出的迷人浪花了! 每一柱炊烟,都是一张生命的帆,或于浪巅上,或于波谷里,随颠簸岁月升升降降,伏伏起起。追赶日潮的金辇,前仆后继,轰轰烈烈! 那舟上的水手便是我啊! 褐黄的肌肤,犹如褐黄的土地,散发出浓郁的五谷之馨香。那条被祖先的肩背磨得油亮的纤绳,连同那支嘶哑的号子,血汗斑斑的纤道,早已被时代焚入清明的烛香,锤炼在一群群高高隆起的肌腱里。 现在,巴山呵,任凭你怎样坎坷,信念的桅杆不倒,汹涌的力量不竭。一网一网,总在颤动,总有希望,总是不会落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成为巴山史的一段文字或一幅插图,但它大海般的深邃里却不能没有我血凝的珊瑚和珍珠! 凝止的海,流动的山——游动着一群一群勤劳而智慧的鱼,由东到西,滚滚而来,滚滚而去,轰轰烈烈,势不可挡,构成永恒的时间和空间! 我不再痴迷那幅油画了,因为,在似海巴山里,我也是一幅油画,也是一条不沉的小舟! (《中国农金报》1990年6月5日)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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