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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枣树 郭佳 枣树,遍及我的故乡。故乡的红枣,遐迩闻名。 故乡的枣树得天独厚地萌生,枝繁叶茂地茁壮,春花秋实地繁衍,天长地久地不朽,使故乡人自豪,引四方客赞叹。 毋庸讳言,故乡的枣树貌不扬,形不美,远不及翠竹灵秀,白杨伟岸,青松雄浑,垂柳婀娜。大约是同洪水猛兽拼搏抗争太烈,又被冰雪禁锢得太久的缘故吧,在它那枯褐色晦暗的躯干上往往布满大大小小的瘢痕。它多么象身子伛偻、面颊上”犁沟“纵横、饱经忧患的那故乡的老农哟! 故乡的人常说:“能听到黄河水响的枣树长得好,结的枣也又大又香。”倒也是实,故乡的枣树往往成片地落足生根在岩石裸露、砂砾累累的黄河岸边。这在科学上应该怎样解释是植物学的事;在我的遐想中枣树的情操显然是高洁无私的,胸怀是博大豁达的。要不,它为什么总是将平川沃野让给别的树木呢? 我还认定枣树有锲而不舍、执着追求的精神。枣树似乎很懂得根深才能叶茂、根深才能枝荣的道理。所以它能在塞上铺天遍地的漠风、浊浪排空的山洪面前巍然不动。 枣树从不争春。在经过极长的时间聚集、积蓄力量之后,它往往要在熏风习习中才绽开第一枚绿叶。枣树花色淡泊、形微小且馥郁,当然远不及花姿典雅、色泽绚丽、芬菲幽香的桃李之属了,然而,这种“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的谦躬稳重、质朴无华的气质不也难能可贵吗? 请朋友们在金秋季节到我的故乡来吧!那时莹莹煜煜的枣树林正是一抹绯红,在飒飒的秋风里轻轻摇曳的枝柯,多么象无数热情伸向客人的手臂,捧来一束束红似胭脂、光洁似玛瑙、韵味醇香似蜜饯的大枣,逗得你不流口水才怪呢! 待到举长杆、携大筐的乡亲们将挂在树梢梢的最后一枚红枣拣走以后,就更有趣了——那些原先徜徉在枣林间的红色云霓就象被风儿吹散了似的飘落在晒枣儿的石崖间,石崖红了;飘落在晾枣儿的笆架上,笆架红了;飘落在孩子们脖子下的枣串串间,孩子的小脸更红润了。如果飘落在浇有酒的瓷坛坛里,竟会凝聚、结晶成醉枣呢!看起来紫艳艳的,红得发亮,亮得透明,好象竟要滴出汁子来;闻起来醇浓得象从老窖里打开的陈年佳酿;尝一口你满嘴都是芳冽的甘甜、隽永的酒香。 我们的时代是提倡贡献、讲求效益的时代,枣树向我们索取的极少,贡献的却如此丰厚,这对我们每一个矢志为社会尽责,为人民服务的人不正是一种深刻的启示吗? (作于1985年)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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