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济寺记忆（三）

男女授受不亲

驴友们行进中，迎面走来几位农村妇女，一位驴友没话找话跟人家搭腔：

“到普济还有多远？”

“你们是验收项目的吧？快了，顺着路走，一会儿看到大桥就到了。”

几个妇女挺热情的，抢着给我们指路。不过，大家都笑她们什么眼神，我们这帮驴友这身打扮，应该更像吃多了没事到处乱转的。

被打断的思绪很快接上。那时，老师为了遏制男生课堂调皮打闹，排座时男女生搭配，小孩子也不懂啥，都高高兴兴接受，像过家家似的，两小无猜，形影不离，上学放学手拉手，一天到黑无忧无虑，有个什么争执都给同桌帮忙。

可好景不长，农村孩子似乎天生比城里娃早熟，到了三年级，一些男生就不愿与女生同桌了，即使坐一桌，也不说话，谁说话就是喜欢她，想娶人家做媳妇。男生们还在一起发誓，谁和女生说话就是叛徒、假女人。我那时是班干部，又是老师的娃，开始不屑于这些，结果老遭一些调皮男生讥笑，害得我以后都有点神经质了，见了女生躲得远远的，生怕惹出什么“绯闻”。

记得一次考试，我的钢笔没水了，同桌女生悄悄递来一瓶墨水，我不理，硬是吐口唾沫吸进笔管完成了试卷。考试结束，哥们儿高度称赞了我的“壮举”，夸我“二球”、有种！用现今时髦话就是纯爷们、帅呆了、酷毙了！我呢，也像经受住了敌人的严刑酷打和美人诱惑，无比得意！好景不长，试卷发下来我傻眼了！靠口水做的题自己也看不清了，老师红红的“O”和俩杠杠倒格外醒目——逞强装酷，损失惨重代价高啊！

那时学校夏季也兴午休，不过不是在床上睡，而是在课桌课凳上睡，连课桌课凳都不够。每天一换，今儿睡课桌了明儿就睡课凳。课桌已够窄的了，睡课凳就可想而知，常常听到“啪”的一声，不是这个滚到地下就是那个跌下课桌，强忍着疼痛赶紧爬上来，生怕同学发现笑话。下午玩耍时就有一两个头上起包、腿脚一拐一拐，但个个装的没事似的，照样打狂。

这种午休方式我们照样也能找到乐趣，捣蛋的孩子趁老师不在，悄悄把两张课桌一并，两个熟睡的男女生就睡到一张“床”了，有的还迷迷糊糊搂到一起，醒了一看，羞恼得脸红脖子粗，空骂一通算了。恶作剧的捣蛋鬼也不计较被骂，为自己的杰作暗暗得意呢！

放屁那点事儿

课堂上还有些趣事也让人忘不了。

路远的同学得翻山越岭走好几里才到学校，中午不能回家，又上不起学校伙食，只好躲在角落硬咽两个冰冷的蒸红苕。因此，上课时老师正讲的带劲，不是前边“噗嗤”一声，就是后边“不——”的一声，偶尔还有如古装戏里小姐抑扬顿挫的撒娇声，逗得大家前俯后仰，眼睛水儿都笑出来了。如果是男同学发出的音，一般看不出是谁，只能凭臭气画个范围猜个大概，因为那出声的人装的没事儿似的，别人笑，他也笑；要是女生，那就明显了，羞得恨不得有个地缝儿钻进去，头都要勾到桌斗里，半晌脸还是绯红。老师没办法，只好停下来等同学们笑完再接着讲。

记得只有一位知青老师发了一次火，说我们农村娃子没教养，不知羞丑，其他老师好像都没怎么责怪。有位老教师还为被笑的放屁学生解围，用外地腔不紧不慢地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放气之理？”更逗得我们笑炸了包。

唉！那年月，家家都一样缺吃少穿，谁也不笑话谁。记得村里有户人家，没吃的了，男人就跑到县医院卖血救急，脸上暗色的大疤据说就是卖血过度留下的。有放的说明肚里还有啊！那发出古装戏里小姐抑扬顿挫撒娇声的人，肯定是憋了又憋忍了又忍没留神还是让它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