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千万年以前的一场地壳运动有了在褶皱基础上块断掀升而形成的秦岭。从此,秦岭便以它挺直的脊梁,宽阔的背脊为关中大平原,为十三朝古都的西安撑起了坚固的南屏障。同时也把汉中、安康、商洛揽入它博大温柔的怀抱,默默无私地向陕南儿女奉献。
犹如人世间有儿女因误会而不理解甚或埋怨父母一样,有很多生长在秦岭怀抱的人在埋怨秦岭。这也难怪,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都是以农业立国,高山竣岭势必造成封闭阻塞,交通不便。秦岭把安康定格在秦头楚尾,“西当太白有鸟道”,行人很难逾越,致使安康闭塞,与世隔绝。是啊,俨然“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桃花源,岂有不落后保守之理,过去安康人要到一趟省府西安都很不容易。我小时候就经常听父亲讲,家乡的人出省的少(到省城),倒是到老河口的多。因为到老河口可以沿汉江搭船而下,出省全凭人背着山货步行去换回食盐布匹之类的,往返近两千里的路程,耗时月余。解放后安康到西安也仅有一条西万公路,冬季常常大雪封山,冰天雪地,使车不能正常行驶。到西安行程的艰难我也是亲自领教过的。记得1966年冬天,背上被子衣服碗筷,徒步串联,从宁陕过秦岭到西安,当日秦岭一片银装素裹,窄窄的人行小道结满了冰溜子,上山还好,下山稍不留神就穿倒了。那时才是十几岁的孩童,摔一跤爬起来就是了,但对秦岭没有好感由此加深。
可是今年早春三月一次远行,乘车经过中原大地,我对秦岭的怨气涣然冰释。当时我眼见晴朗的天气却是沙尘弥漫,大地灰蒙蒙的。尽管当地人为了防沙治沙而栽树种草,但仍然难能有效治理沙尘,这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如秦岭般的高山的阻挡,西北利亚大风越过蒙古大草原,携着厚厚的沙尘一路肆虐逞凶狂。而车过秦岭隧道后,一下子如换了人间进入另一个世界,天明地净水清,风和日丽春暖,草木抽芽放青,禾苗拨节泛绿。我忽然悟到:这自然界有山有川,有原有隰,就如人间之有男有女,平衡是自然法则,平原有平原之长,山区有山区之美。安康的山美、水美、风物美、意境美,这是秦岭赐给我们的福分。正是秦岭的呵护奉献,才使我们安康拥有了亚原始生态美,成了天然植物园,西安的后花园,疯狂的沙尘暴飞不过高高的秦岭关,西北利亚的刺骨寒风吹不过巍峨的秦岭山,安康的子民百姓得以生活在秦岭怀抱这个幸福的乐园。秦岭的灵气秦岭的刚强,汉江的秀气汉江的柔媚涵养出了安康小伙子的聪颖睿智,中和出了安康姑娘的灵巧妩媚。如果说汉江是安康人民的母亲河,那秦岭不正是安康人民的父亲山吗?而我们的地域文化歌颂赞美汉江的篇什不少,惟独少有唱和礼赞秦岭的,我就谨以此文字作为表达对父亲般的秦岭的敬爱和感谢。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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