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南通的狼山无狼一样,宁陕县的金川镇也不产黄金。前者缘于山形,后者是因了一个人和一条沟名字的讹传。地名虽好,却让人觉得有些名不副实和欲盖弥彰,心想那地方肯定荒僻。没去之前,金川给我的是一个闭塞落后和穷困的概念。
当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不经意地走近她的时候,那碧水青山间的高楼瓦舍,那公路上往来穿梭的汽车,那衣着时髦的姑娘小伙……让暗淡的概念渐渐闪光起来。
这里的山大多数线条柔和,少有状如斧削刀切的那种,尖顶的亦不多见,如果用惯常的比喻,把它们说成是伟岸的的男子的话,倒有失贴切了。它们各摆出各的造型、各站成各的风景,有的如屏若座椅,有的像奔马似骆驼……让初来乍到人有看山不是山的感觉。骆驼垭是这些山群的典型代表。一座山由东向西伸展,先是在湛蓝的天际划两个隔一段距离的半圆,接着山脊一路平平仄仄的顺旬河方向延伸,在向上扬起后又斜落下去,直抵河岸。旬河因此而绕道走了10余华里的路程,那山看上去更像是一头低头喝水的骆驼。层峦叠嶂、延绵起伏的群山上绿林万顷、林木葱茏,一块块一片片板栗园散落其间,绿色的叶子微微泛白,山风拂过宛如海面上浪花翻卷。板栗树横成排、竖成行,杂树灌木已被清空,林木疏朗有致,有如一首首写在山上的诗行。
如果说金川的山独具特邑的话,那么金川的水可谓仪态万千。旬河、竹山沟、小川河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沟和河的个性各异,有的大家闺秀般的气度非凡,有的小家碧玉样的楚楚动人,尽情地袒露自己最美丽的一面。旬河九曲回环,满河涌翠,一去数十里不见卷起干堆雪的花水,若绸带般绕在山间;竹山沟河床陡峭,流水湍急,遇崖飞瀑、碰石溅花,在心间悬素帛干匹开雪莲万朵。小川河当是三姊妹中最深沉的一个,清清浅浅的,缓缓的游动不见一个浪花。一条河流几十里地竟看不到河中哪怕是一个磐石,或是一个白花花的鹅卵石,一河黄亮亮的沙子,水像是极稠的油—般在沙子上滑动。凝神看了,那水似乎没有流,也没有—点声响,流动的倒是满河的沙子。水下沙中生长着一种叫沙骨棒的鱼儿一柞长左右,扁狭的身子,时不时地在水中银光一闪。
看到金川街的时候,眼前豁然一亮。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高山密林间会有这样一处充满现代气息的集镇。青山簇拥着两脉清凌凌的小溪,挤出一块三角形的谷地,随山就势而建的街便成了“严”形。街不怎么长,两人站在两头能不费力地交谈,水泥地从这头一直铺到了那头。街面上的楼房一律涂成橘红色,三层的两层的错落有致,酒肆旅馆、发廊超市一应俱全,儿间白墙瓦舍自惭形秽地躲在了山边。在街上走着,突然会和—个身着红连衣裙的金发少女或者西装革履的金发小伙子撞个满怀,若他们不是黄皮肤黑眼睛的话,还以为是到了欧洲的某个乡村。街上的标志性建筑——高四层的镇党委、政府办公大楼前有一广场,水泥栏栅,黄沙地面,虽不怎么的大,却给小镇增添了几分气度。
“客来了杀鸡给客吃!”板栗闷鸡是金川人待客少不了的主菜。板栗是那种家板栗,鸡是板栗园中放养的林下鸡,全都是天然的绿色食品。酱色的鸡块配上浅黄色的板栗仁,散发出淡淡的甜香味,叫人馋延欲滴。当然也少不了要上—道黄丝菌炒腊肉,黄亮的腊肉片子烩了金丝丝的菌子,鲜味十足,诱人食欲。洒足饭饱,也该走了。主人硬是要你带上两包东西,板栗和黄丝菌。板栗个头大如酒盅,栗色的果皮曲光闪闪;黄丝菌外型有点像金针菇,细细的金黄金黄的。客人觉得太贵重,金川人却不以为然,家家户户都有几十甚至上百亩板栗园,哪家都有成干上万斤的产量;至于黄丝菌,雨过天晴后;林子里遍地皆有。
拉沙的运板栗的车辆和三三两两开进来的空车在沙(坪)小(川)公路上往来奔忙。有人说,金川的沙子不含泥且硬度好,是上乘的建筑材料,不仅运到本县的西汉高速路工地,还运到了占城西安;金川是宁陕的板栗基地,年产量至少也在250吨以上,没有20多个10吨大卡车是拉不完的......
这片奇山秀水冠以“金川”二字是多么的贴切呀!那山上生的水中流的不是金么?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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