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堡位于神木县解家堡乡境内,距离神木县城25公里,始建于明宪宗成化初年,是延绥镇长城沿线三十六堡之一。500余年的历史中,柏林堡经历了哪些血雨腥风?今日的柏林堡又是怎样的一副面孔?下面,就请您跟随记者的脚步,走近柏林堡,去探寻那些曾经的喧嚣与繁华……
柏林山河柏林堡
在余子俊兴修明大边长城之前,延绥镇辖境各地已经开始了各处军堡、城寨的修建工作。《神木县志》记载,明英宗正统年间(1436年~1487年),都督王植便开始筑城堡墩台,以防备占踞河套的蒙人南犯;宪宗成化二年(1466年),尚书王锐、巡抚卢祥又相继添设堡墩。在今神木县境内,当时就已有了神木堡、高家堡、柏林堡等延绥名堡。
柏林堡的得名,与当地柏林山上昔日漫山遍野的柏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据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神木知县王致云等编纂的《神木县志》记载:“柏林山在县西南五十五里,上有古柏百余株,苍翠如盖,其枝皆左纽纹……今于山顶建立武庙,土人谓分关王峁。柏林河在县西五十五里,源出点军崖,北流合关王峁水,为柏林河,绕解家铺入大柏油西河水,东南达二十里铺入窟野河。”
从明成化初年开始,柏林堡便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时延绥镇巡抚卢祥最早置土城于山原,建起了周围“二里又二百二步,东西二门,楼铺八座”的柏林寨。正德年间(1506年~1522年),柏林寨改称为柏林堡。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巡抚涂宗浚又用砖包砌。据涂宗浚所上《酌议砖包冲边城堡疏》记载:“本镇边长兵寡,无地不当敌冲,延东一带尤为要害。东路十城堡,率皆土筑,低薄不堪保障……议用砖石包砌,诚为一劳永逸之计……各堡工程,先皇甫川、镇羌、柏林三堡,自万历三十五年三月兴工,亦限本年通完。”
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和五十一年(1786年),神木知县潘时选、王文奎又对柏林堡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维修。
明代柏林堡驻兵多达627名,另配骡马223匹,可谓是兵强马壮。清代裁减为35名,配马5匹。但根据《神木县志》记载,明一代柏林堡并未发生大规模的战事,反而是清同治年间,回民起义军首领马治和率兵数万,攻破了高家堡、柏林堡等地,随即北上攻克了神木县城。
二龙戏珠水包城
柏林村会计刘来福告诉记者,在当地人的口中有一句俗语——“二龙戏珠水包城,山中的圪坨坐山顶”,这便是柏林堡的地势和风水的写照。
“古城北有峰则梁,西南有白家墩,我们称之为‘二龙头’,以二墩为首,山梁分别向东北、东南延伸,形成两道半圆形的山势,称为‘龙身’,柏林堡坐落于两山之间,自然就是‘二龙戏珠’的形状;古城北侧为水门沟,西侧有花园沟,城东是吴家沟,过去沟中都有溪水,这便是‘水包城’;登上柏林堡周围的莲花墩、代领沟山、石王塄、万家沟墩等,俯瞰柏林城在低处,近处看又在山上,故称‘山中的圪坨坐山顶’。”
正如当地人说的那样,从东北方向远远望去,柏林堡城的形胜可尽收眼底,古老的城墙在经历了五百年的风霜雨雪后,仍傲然挺立。走到古城的东北城脚下,仰望着高近20米的角楼,让人不禁联想起冷兵器时代的柏林堡应是如何的牢不可破。
柏林堡的城墙高5~7米,仍保持着原有的形制,部分城墙因雨水冲刷,顶部坍塌严重。东西两座城门,原还均建有瓮城,瓮城门早已坍毁。
柏林城中,还有一座被当地人称为“白墩”的军事建筑。“那是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驻守神木的国民党258团团长杨仲璜为巩固柏林城的守备而建的,当年驻有20余名军人。白墩实际上就是座碉堡,因外表涂成白色,因此人们将它俗称为‘白墩’。杨仲璜还把柏林城的四座敌台改造成了炮楼。”刘来福说道。
白墩座南朝北,正面镶嵌着一块书有“安邦”的石质匾额。穿过高仅1米的拱门,可见碉堡内两张土炕分列左右,四周均建有一尺见方的瞭望、射击孔。碉堡内部东西两侧还各有一条宽约0.5米、高约1米的通道通往顶部。通道内砖石多有坍塌,崎岖难行。站在碉堡顶部,可将古城方圆数里尽收眼底。残损的女墙高约1.5米,上也镶嵌有大量的射击孔,实可谓易守难攻之地。
而在古城西城墙和南城墙约50米处,还有两段平行于城墙的土筑护城墙,至今仍清晰可见。周围的名峰则梁、白家墩、万家墩等,则是作为瞭望和传递信息的烽火台。
百年繁华一朝尽
据柏林村村民近年编纂的《柏林村志》记载,古城城外城内有三官庙、玉皇庙、城隍庙、文昌庙等;城外东侧,依次有马王庙、龙王庙、娘娘庙、祖师庙、文泉寺、老爷庙。这些庙宇大都是为五脊六兽式建筑,上覆墨绿琉璃瓦和猫头滴水;庙内楼台、殿阁石碑矗立,飞檐翘角,雕梁画柱,绘画雕塑艺术高超,神像栩栩如生,表情丰富。遗憾的是,“文革”时期这些极具艺术气息的建筑均毁于一旦。
明正德年间到清咸丰年间的300余年时间里,是柏林古城最为繁荣的时期。当年城中住户分为13个姓,人口数千,人烟兴盛,房屋林立。堡内有东西大街一道,另建钟楼一座,案铺八座,尤其是农历逢一、五的集市时,可谓是客商云集,车水马龙。只是在同治七年(1868年)正月,柏林堡被回民义军攻克,昔日的军事重镇、商贸中心繁华不再,城中的很多居民在历经劫难之后,也纷纷迁出古城,另地谋生。
郝振明告诉记者:“我就是1944年出生于柏林堡城之内,当时城内住户只有郝、刘两姓四户,其他的都已经搬迁到了城东的南北圪崂和吴家沟一带。”“搬迁的原因主要是饮水问题,过去由于降水较多,柏林堡一代可谓是河川广布,城中居民引水主要是到城北的北门沟,不管是驴驮还是人背,但吃水不是问题。说起北门沟的得名,自然是因为古城曾在北城墙建有一座水门。设置水门最初是为了汛期城内的排水,后来则成了人们下沟驮水的‘要道’。”刘来福说道。
上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居住在南北圪崂的柏林村民也陆续搬迁到了吴家沟,当时总共有20多户,近80人。刘来福接着说道,“因为柏林堡对外交通不便,近年来,因为孩子上学和年轻人外出务工,越来越多的村民选择走出去。现在村里的常住人口只有9人,最老的已是93岁了,我是最‘年轻’的,今年也已经59岁。或许,我们就是柏林堡百年繁华最后的守护者……”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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