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死羊湾 今日广羊湾

　　《王贵与李香香》是李季编写的长篇叙事诗，上世纪解放初曾经过改编后搬上舞台和荧屏，主人公王贵、李香香悲惨的命运和曲折的爱情故事及崔二爷地主恶霸的形象也因此深入人心。但《王贵和李香香》背后的故事却鲜为人知。近日，记者在靖边采访时发现，该故事的发生地就在靖边县席麻湾乡，并且李香香的人物原型仍然健在。

昔日死羊湾 今日广羊湾

——寻访《王贵与李香香》故事发生地

剪纸中的王贵和李香香形象（资料图片）

李香香原型张青旧居

　　席麻湾乡位于靖边县城西南约30公里处，是典型的风沙草滩区和山区的过渡地带。《王贵与李香香》中讲到的死羊湾，今日已经改称为广羊湾。

　　说起村名的变更，村里的老人告诉记者，最早叫死羊湾是因为当时（约为20世纪初期）村里养着上万只羊，哪料无故突发瘟疫，村里的羊死了很多，死羊被扔得漫山遍野，附近的人们便把此地叫作死羊湾。对于广为传颂的《王贵与李香香》，很多的故事就是以死羊湾为背景：

　　1929年陕北大旱，死羊湾恶霸地主崔二爷来逼租，王贵的爹因无力交租被活活打死。从此，13岁的王贵被地主拉去当长工抵债。在苦难的生活中，王贵与李香香产生了纯真的爱情。但是，地主崔二爷却企图霸占香香，他先用吃喝穿戴引诱香香，遭到拒绝后，他又想对王贵下毒手。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一心想为父报仇的王贵暗地里参加了赤卫军。崔二爷听说王贵投身了革命，便将他捆起来毒打。这时，香香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游击队送信。游击队打进了死羊湾，穷人分了田，王贵也被解救，并最终与香香结婚。然而不久，崔二爷又随白军反攻死羊湾，并趁王贵随游击队转移，欲抢娶香香做妾。面对崔二爷的威逼，香香宁死不从。就在崔二爷大宴宾客、逼香香成亲时，王贵和游击队再次打进死羊湾，活捉了崔二爷。王贵和香香重新获得了团圆。

　　“李香香”从死羊湾投身革命

　　刘文广老人已经70岁，对于王贵李香香的故事知道甚多。据他讲述，起初村里没有人知道王贵和李香香的故事，后来随着《王贵和李香香》的发表，影响越来越大，很多的专家和学者也陆续到村里来访问，村里人才知道广羊湾的故事被写进文章里，已经是举国皆知。但对于王贵、李香香和崔二爷的原型，众人都不知道具体是村里的哪个人。

　　1964年，中央歌舞团来到广羊湾调查，准备将《王贵和李香香》编成歌舞剧。调查团向村民询问主人公的时候，众人都无法解释。随着更多人的到访，大家慢慢猜测到了故事中人物的原型。

　　记者在采访时了解到，李香香的原型即张青（张美莹），今年已是95岁高龄，现居住在西安。对于张青的故事，其侄子张毅讲述得极为详尽。张青家本为财主，在其爷爷和父亲辈时家境殷实，后家境败落。出生在席麻湾乡绿英村的张青随家人来到了广羊湾村。民国18年（1929年），陕北大旱闹灾荒，张青的哥哥和嫂子将其送到安塞县杨家沟给人做童养媳，因男方脑袋上有秃疮，张青死活不同意，一直反抗。

　　“当时，延安是红区，靖边是白区。听说延安出了红军后，张青几次嚷着要参加红军。后来，她一个人跑到了延安，参加了红军。”对于张青参军，张毅说：“因为张家在当地是有名望的家族，家人都以为她不愿意和杨家的人结亲，转而和别的男人私奔了，这在当时是极其败坏名声的事情。即便是后来大家才知道张青是参加了红军，但父亲对她也是不理不睬，对女婿也是格外冷落，使得女婿再没上过门。”张毅告诉记者，直到现在，家人始终还认为张青离开故乡是为了逃避杨家的亲事。

　　“王贵”曾在死羊湾油坊揽工

　　对于文章中提到的王贵其人，张毅认为这可能是文学作品塑造的，现实中根本没有这个人。对于这一看法，广羊湾村里的人们认为，村里以前有个人叫方贵，官名方秉秀，应当是王贵的原型。

　　“方贵本是个穷小子，与张青家是邻居，两人之间可能有感情”。村里的人对于方贵和张青的故事也只能听上一辈的人口传。

　　方贵和张青之间又没有爱情的纠葛，今日已经没人能够讲清。但村民们告诉记者，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方贵家太穷，张青家人不同意，两人走不到一起，可能这才导致张青愤而出走参加红军。

　　据广羊湾村村民介绍，解放前村中教堂里有个神父，“可能是英国人，村民都叫他沙神父，李季在叙事诗中提到的‘崔二爷’，应当是这个‘沙神父’”。因为当时，沙神父掌管着村里所有的土地，并且村里的油坊、牛羊等都归其所有，农民每年都要给其交地租，是名符其实的地主。而当时，方贵正是在“沙神父”的油坊里揽工。沙神父在刘志丹部将打镇靖（现镇靖乡政府驻地）的时候就被红军赶走了。此后村里的土地陆续分到了农民的手里。

　　时至今日，方贵已去世20多年。刘文广说：“在我的记忆中，方贵唱山曲唱得好。因为家境不好，他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另外一名村民告诉记者：“张青参加革命后，曾将方贵拉到部队参军，但方贵没过多久就跑了回来。”

　　“姑姑曾在1956年左右回过村里，挎着盒子枪，带着警卫员。后来还当过黄陵县县委副书记。”张青的侄子张毅告诉记者。“我曾经问过姑姑，但她没有回答。姑姑回来的时候，还曾要求找来《王贵和李香香》的唱片要听一听，但由于当时条件限制，没有如愿。具体怎么回事，恐怕没人能弄明白了。”张毅的妻子说道。文/图记者马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