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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季,我和单位的几个同事开始了晚练,并和心中一直视为精灵儿且久违经年的皑皑白雪有了一次零距离的亲密邂逅,身心便无比的轻松和畅亮起来。 晚练之于我们,并非心血来潮,而得益于那次全县统一组织的登山越野大赛。在赛事中,尽管大家攒圆了劲,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可还是差点“荣登”了倒数前三十名的金榜。这事犹如当头棒喝,让平时对自己身体多少有点自信的我们警醒了,于是单位几个同事一合计,决定开始锻炼。地点选择了有小城翠屏之美誉的耳朳山,因专家说冬季早晨九点以前不宜进行户外锻炼,而我们白天又要上班,所以登山的时间自然而然的放在了晚饭后的六点半左右。 耳朳山现已是专供小城人们和外来宾客休闲锻炼的公园,因植被丰饶,郁郁葱葱,山色与脚下岚河莲花池的湖光交相辉映,蔚然成一道靓丽的风景,故名莲花公园。但小城里的人们大多还是称之为耳朳山,因这是祖辈们给它起的乳名,叫着顺耳,叫着也就觉得特别亲切。登耳朳山锻炼有两种路径:其一是沿着山脊登数百步陡峻的台阶直达山顶,锻炼强度大但路程较短;其二是走从河边绕过山腰再到山顶的呈“之”字形的公路,有十多里长,但坡度不是很大,比较适合初始登山者锻炼基本功,于是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这是一条既能锻炼又方便耳朳山周边农户并经过硬化的水泥路,路两边布满了房屋、庄稼和树木,平常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即便是晚上也不甘寂寞。我们每天锻炼时,总会遇到一拔一拔或三三两两或七八成群的人们上上下下,间或还有一些映着雪亮灯光、唱着流行歌曲的车辆从身旁飞驰而过,搅动着山体的清幽与空灵。我们的步伐始终不疾不缓,却从不中途停顿歇息,即使遇到熟人也只是点点头擦肩而过,不专门停下来打招呼,每次都坚持一口气走到目的地。刚开始还觉得挺累,特别是走到稍陡一点的路段时,还有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可是锻炼了五六天后,便感觉不到累了,呼吸也变得顺畅了,同事间还一路谝着工作、讲着段子,有时围绕一个话题谈论,有时是你说个故事、他又讲个趣闻,有时甚至还开些或荤或素的玩笑,不知不觉间,便上了山顶,很是轻松惬意。只是每次开怀之余,我总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似的,亦有些许淡淡的失落。 细想之下,便知道那定是一场雪,一场以前在我老家冬季经常见到的能让地上铺满玉缎、能让树枝挂满琼花的大雪。可惜小城虽在巴山腹地,海拔却不算高,每年冬季虽然都下过几场雪,我们却只能看到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难以在街上看到积雪,更别说戏雪了。只是当农历新年的钟声刚刚敲过的一个下午,北风便又一次呼啸着敲响了窗棂,接着就是鹅毛般的雪花在风中恣意飘扬,这让我很是激动了一回,想着这次即便在街上没有积雪,我们在晚上登山的路上也肯定会见到的。 雪一直下到傍晚时分方才停下它那婀娜娉婷的脚步。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我们在肖家坝大桥头集合出发后,刚刚走上一小段,路旁树木草丛的青丝秀发间便开始戴上了一朵朵圣洁的白花,接着公路路沿和两边的田地里稀稀朗朗地缀着些许呈条状的积雪,树木、庄稼、房屋上也都穿上了丝丝缕缕晶莹剔透的纱衣。之后,我们渐行积雪渐厚,慢慢地就铺满了整个公路。及至山顶,便成了一个粉妆玉砌、冰雕玉琢的世界,已经让人分不清哪是山、哪是树、哪是路了,到处都是一片银白,在夜色迷蒙中迸发耀眼夺目的光芒,竟和山下小城里的万盏明灯相得益彰,明亮妩媚了一方夜空。 只是和喧嚣热闹的小城比,在这样的天气里,除了我和同伴们在雪地里留下的几行歪歪斜斜、深深浅浅的脚印外,这里似乎再没有其他什么生灵活动的迹象,静谧的景致竟有着和“千山鸟飞绝,万迳人踪灭”这首千古名句一般的意境! 也许是受这种意境的渲染,也许大家的心灵太需要片刻的休憩了。到达山顶后,足足有半个小时,大家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儿、没有挪动一下脚步,只是静静地傻站在雪地里,享受着浮尘中难得的安宁。霎时,一阵劲风掠过,大家不约而同的打了冷颤。也不知谁说了一声:“走,玩雪去。”我们便争先恐后的躺到雪地上撒欢,几个大老爷们似乎一下子回到了童年,像孩子一样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在雪地里追逐打闹,围着臃肿的大树捉迷藏,喊声阵阵,雪弹飞射,炸开的雪团溅了大家一脸一身,也溅出了满山坡的欢笑。那欢快清脆的笑声震落了枝上厚厚的积雪,一时间,又雪沫儿弥漫,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到我们的头上、脸上、颈上,山林间又荡漾起了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大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势。 于是,我们便在这绝尘的笑声中和洁白的天地间美美地舒展了一把肢体,好好地青葱了一回心田。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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