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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见到大熊猫这种可爱的动物多是在动物园或人工饲养的地方,很少有人见过野外生活的大熊猫,更无几人靠近。熊猫专家雍严格,经过几十年的跟踪观察,实现了与大熊猫零距离接触。 雍严格给我讲过与熊猫“乖乖”保持四年友谊的事:二十多年前,五月的一个早晨,他们沿着古家湾小溪向竹林深处穿行。距他们十多米的溪流边,一只肥胖的成年大熊猫,伏在一块布满苔藓的石板上,时而低头溪中饮水,时而抬头向四周观望。 多少天来,他们是顶着朝霞,披着星光穿行在绿色竹海,寻找着“竹林隐士”的踪迹。一次次见到它剥掉的笋壳和留下的残桩,偶尔见到一只大熊猫,也都是一见面便扭头离去。他们是天天抱着美好愿望出巡,怀着惆怅心情返回…… 终于逮住机会,他们慢慢向它靠近,脚下发出的声音很轻,还是叫它听见了。它向他们张望一下,起身向竹林中走去,直到坡根一处岩石前停下。它用嘴衔住一株粗大的竹笋,向下一拉,伸出左前肢接住,席地而卧,双肢握着竹笋,像人吃甘蔗似的剥皮食瓤,一根接一根地吃。二者相距十五米,他们试图把距离缩短一点,它马上停止进食,起身向前移动。他们停下它亦停下,十五米的距离保持了三个小时。后来他们学着它的样子,脚手并用地在地上爬行,搬掉竹笋,剥掉笋壳,让口中发出“巴几,巴几”咀嚼声,才把距离缩短了三米。 初次相遇,它不像其它熊猫那样恐慌迅速离开,而是和他们保持着不即不离。它就是雍严格命名的“乖乖”,一只十三岁左右的雄性大熊猫。后来“乖乖”吃饱后放心地躺在树下休息,再也不怕人了。他们用竹枝给它搔痒,捉掉蚤蜱,它有了舒服的感觉。他们小心翼翼走近身边,直接用手给它搔痒。 “乖乖”活动或休息时,对周围的响声反应敏感。人们偶尔踩断一根枯枝或发出别的声音,它都要抬头向声响处张望。初夏气温升高时,“乖乖”喜欢到竹林中的偏岩下休息,黑白相间的毛色往往与岩石混为一体,跟踪时,要不是循着足迹就不易找见。有一次,雍严格在它面前往返了三次都未见,直到听到对方发出的轻微鼾声,原来它就睡在附近的岩石下。 还有一次,雍严格在熟睡的“乖乖”身边,手握竹笋,等了两个小时。它睡醒了,迫不及待地接过竹笋,将前爪搭在人膝上,像小孩一样站起来,索要人们手中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吃完三十公斤竹笋。“乖乖”喜吃糖类食物,人们把糖送入其口内,它嚼食不止,甚至舐净流到胸前的涎水。每次人们把糖喂完或控制糖量时,它就在人身上嗅闻不止,还伸出前肢在他们的衣袋上抓摸。喂它鸡蛋、土豆时,得放上白糖,它才动嘴。“乖乖”很快学会了用双肢捧碗吃一些流食。 严冬时节,三官庙遍地积雪。看见雍严格来了,它从松树下的洞穴里钻出来,迎上前,似乎向他索要东西呢。他们跟随它在雪地里爬来爬去,冰雪使他们的衣裤鞋袜冻结在一起。夜间气温零下七度,冻得他们周身发麻,哆嗦不止,趁它到沟边取食之机,扒拉些桦树皮烧火取暖。红红的火苗在夜空闪烁,“乖乖”也向火堆靠近,坐在火边吃食。它喜欢听音乐,每当人们打开收音机,它不再吃食,卧在地上静静地听,听着听着竟然睡着了。 他们为了方便野外认识“乖乖”,拿来红色颜料,给它做标记。等不得人们行动,它从他们手中夺过颜料桶,把颜料倾倒在头上、身上,白色的外衣变成大红袄。没过多久,化学颜料全部消失,全身皮毛如同用水洗过,更加黑白鲜亮。 这样相处了四年,雍严格与它建立起深厚感情。“‘乖乖’真的很乖呢,我们准备给它戴上牛铃,以便随时知道它的方位。先在它面前摇动铃铛,好让它适应一下。它听到铃声,夺过来自己摇起来,我们没费什么力气就给它戴上了,”雍严格说得深情,却又遗憾,“‘乖乖’真是乖孩子,可惜后来没有时间跟踪了……”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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