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陕西三原县人,中国民主同盟会会员。青年时投身革命,参与“清涧起义”的组织工作,曾在绥德师范任教。上世纪20年代末考入北平艺术学校戏剧系,30年代初毕业回陕,和同学执友赴三原县省立三原女中任教。二人在教学之余成立了双星剧团,开展话剧活动,轰动一时。因演进步戏被国民党查禁后,又来到西安。由于思想进步,和共产党人暗中有联系,为了安全隐蔽,长期从事教育工作。如学校条件较好,组织学生演出进步话剧。
解放后,受共产党朋友之邀,到文艺界工作。曾任西北文联《西北文艺》编辑、西安市政协委员、西安市文联秘书长、西安市戏曲修改委员会和曲艺改进会的领导。上世纪50年代初,和田益荣进行传统戏曲剧目的挖掘、抢救和整理工作,在市文联编集《陕西传统剧目汇编》。后李瑞阳调至中国戏剧家协会陕西分会工作,直至离休。
李瑞阳一生热爱戏剧,虽以话剧为主,但对陕西的秦腔、迷胡也极有兴趣。上世纪50年代,改编了秦腔传统剧目《金沙滩》、《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张连卖布》等,由渭南、华阴县剧团演出,参加全省戏曲会演,荣获二等奖,剧本均由长安出版社出版发行。
场 次
第一场 商议还愿笫二场 韩昌接书
第三场 五台降香第四场 被困幽州
第五场 五郎突围第六场 五台劝反
第七场 幽州解围第八场 杨继业舍子
第九场 金沙滩 第十场 五郎出家
人 物
杨继业 老生 杨大郎 须生
杨二郎 须生 杨三郎 须生
杨四郎 小生 杨五郎 小生
杨六郎 小生 杨七郎 净角
杨八郎 小生 宋 王 须生
潘仁美 净生 赵德芳 小生
天庆王 净角 呼延赞 净角
萧天佐 净角 韩 昌 净角
哈拉达 丑角 萧天佑 净角
卒 数人 番 卒 数人
第一场 商议还愿
赵德芳、潘仁美、杨继业、呼延赞上。
赵德芳赵德芳。
潘仁美潘仁美。
杨继业杨继业。
呼延赞呼延赞。
赵德芳 请了! (众应介)我叔王上朝,你我排班侍候。
内侍引宋太宗上。
宋太宗 (念对) 众星拱北斗,
万姓朝至尊。 (坐介)
(念诗) 平顶冠上九龙头,
太阳一出照九州。
万里江山归吾掌,龙目一皱百官愁。
(白) 寡人大宋天子赵匡义在位。只因兄王在世,许下五台神愿,寡人时刻在心。昨夜又得一梦,兄王催朕前去还愿,但不知众卿心意如何。常随!
内 侍有。
宋太宗 宣文武大臣上殿。 (内侍照传,众臣上介)
众 臣臣等参见万岁。
宋太宗众卿平身坐了。
众 臣谢座。万岁龙体驾安?
宋太宗众卿你们可好?
众 臣 多劳万岁圣念。万岁宣臣等上殿,有何朝事议论?
宋太宗 众卿那知,我兄王在世之时,许下五台山神愿,寡人有心前去还愿,不知众卿意下如何?
潘仁美 万岁,五台山风景甚好,我主一来还愿,二来观景,岂不是好。
杨继业 万岁,五台山地近边关,乃是胡儿久犯之地,我主还是不去者好。
潘仁美去者好。
杨继业不去者好。
潘仁美 慢着!想先王在世许下神愿,那有不去之理!
宋太宗 二卿莫要争论,寡人决意前去还愿。杨爱卿听旨!
(杨继业打恭) 回府点动人马,与寡人保驾。五台山去者。
杨继业遵旨! (下)
宋太宗 (唱带板)
传旨一声莫怠慢,
随孤前去把愿还。
众臣随宋王下,只留潘一人在场。
潘仁美 宋王要奔五台还愿,我不免与北国驸马韩昌修书一封,叫他早作准备。校尉走来。
校 尉(上)侍候太师。
潘仁美带马回府。(同下)
第二场 韩昌接书
哈拉达带八鞑子拉架子上。
哈拉达 (念诗) 生在胡地长在番,
身披羊皮足登毡。
饥了吃的拉达索,渴了奶子当茶餐。
(白)驸马升帐,早来侍候。(旁坐介。韩昌上坐帐,用“潘王令”)
韩 昌 (念诗) 两国不和动干戈,
精通战阵习韬略。
练就雄兵数十万,要夺宋室锦山河。
(白) 驸马韩昌。奉了狼主令,镇守幽州城。据探子报道。宋王驾幸五台,不知何故?探听明白,再作道理。
下书人上。
下书人催马 。 (下马介)谁在这里?
小鞑子做什么的?
下书人 天朝潘太师命我前来下书,要见驸马。
小鞑子 少站。禀驸马,天朝潘太师,命人前来下书。
韩 昌命他来见。
小鞑子是,命你去见。
下书人下书人告进。参见驸马。
韩 昌何人差你前来下书?
下书人潘太师的差委。
韩 昌将书留下,回国去吧!
下书人谢过驸马。
韩 昌 潘太师有书到来,待我一观。 (看介)唔呀!我当为着何来,原是宋王以奔五台玩景,潘太师暗通消息。我不免约他前来幽州,一则玩景,二则交纳三载贡物。等他到来,腾下一座空城,诱他进城,再好包围。小鞑子!
小鞑子在。
韩 昌唤哈拉达进帐!
小鞑子哈拉达进帐!
哈拉达 告进。参见驸马,唤末将进帐,有何差遣?
韩 昌 有心命你去五台与宋王下书,你可愿去?
哈拉达情愿前去。
韩 昌 启开文房! (卒启介)提笔可。 (排子介)正是:我今把你差!
哈拉达即去早回来。(下)
韩 昌小鞑子!
小鞑子有。
韩 昌带马校场操演去者。(同下)
第三场 五台降香
大、小和尚上。
大和尚 (念引)自幼五台来出家,
每日拈香遵佛法。
(白) 五台山僧人是也。只因当今天子前来五台降香,理应前去迎接。小沙弥,山门侍候。 (潘仁美、杨继业、呼延赞及杨氏众儿郎列卫队道引宋王及八王上)五台山僧人,接见明王佛。
宋太宗 前去点香侍候。 (同下。和尚先上打扫,众随上。王降香,众落坐,喝茶,打盃)
大和尚僧人叩见明王佛。
宋太宗 这是五台山僧人,你们这里共有多少僧众?
大和尚共有五百法僧。
宋太宗 寡人每人赏你袈裟一套。五台山左右粮草一概不收,你们自种自收。
大和尚谢过明王佛。
宋太宗这里可有美景?
大和尚 山青水秀,绿草奇花。铁莲不动自开,石佛讲经说法。
宋太宗站起去。
大和尚谢过明王佛。
宋太宗 这是众卿,寡人今日来在五台,听说山景甚美,众卿保驾,随孤观景去者!
(唱带板)
和尚与王把话讲,
为赏美景离禅堂。
众卿随孤且前往,
山前山后观端祥。 (留下)
绕场上。
(接唱) 那一旁奇峰数十丈,
这一旁云雾罩霞光。
百尺银练从天降,
深潭波卷水苍苍。
林鸟阵阵传清响,
山风徐徐送花香。
常居九重深宫里,
今日才见好风光。 (截)
杨继业我主玩景劳累,请到大殿休息。
宋太宗 随弧大殿去者。 (众下又上)
(念引) 留恋山水间,
顿觉游兴添。
哈拉达上。
哈拉达 我乃哈拉达,奉了驸马将令,来至五台下书,拜见将军。
七 郎干什么的?
哈拉达北国下书来的。
七 郎 将书留下。(一脚踢哈拉达下)启奏万岁,北国下来书信。
宋太宗 呈来,待朕一观。 (看介,用三眼枪)这是众卿,你当为着何来,原是天庆王有书到来,请孤奔上幽州玩景,众卿,你们说去得去不得?
杨继业 万岁,幽州乃是两国交界之地,况胡儿久有犯我之心,我主还是不去者好。
潘仁美 慢着!当今正在平安无事,万岁倘若不去,反叫天庆王笑我大邦天子无才。
杨继业 万岁! 曾不记昔日杨广赏玩琼花之故事乎?
潘仁美 万岁! 杨广乃是无道昏君,不察人伦,怎比我主。杨老将军今将我主比就昏君,明明侮慢圣上,万岁何不与他科罪!
宋太宗 太师平身。大胆的杨继业,竟将寡人比就无道昏君杨广,如何容得?武士上殿!
内 侍 武士上殿!
四武士两边上。
武 士侍候。
宋太宗 将杨家父子推出斩首!(武士推杨氏父子下)
赵德芳 刀下留人! 叔王,斩不得杨家父子。
宋太宗怎样斩不得?
赵德芳 叔王要奔幽州玩景,万一有事,该命何人保驾?
宋太宗依皇儿之见!
赵德芳 依儿臣之见,将他父子暂囚五台,叔王幽州玩景平安回来再斩不迟。
宋太宗就依皇儿本奏,替孤传旨!
赵德芳 叔王请到后殿休息。(王同众下)将杨家父子落桩。(杨继业上)
杨继业谢过千岁救命之恩。
赵德芳平身,坐了。
杨继业谢座。
赵德芳 我叔王传旨,倘若幽州玩景平安回来,那时你父子仍难免于一死。
杨继业 臣死何惜。万岁与贤王去到幽州,教臣怎样放心得下!万一有变,君臣有险,全国万民也将不免刀兵之苦。
赵德芳依老将军之见。
杨继业 依臣之见,倒不如在臣八子内边挑选一人,扮就千岁的家将,倘有不测,好与为臣通风报信。
赵德芳 就依老将军之见。速快传令!
杨继业 千岁请在下边。(八王下) 呔,众孩儿!
众郎上。
众 郎参见爹爹。
杨继业 站立两厢。这是众孩儿,你们那个胆大,扮就千岁家将,一奔幽州,倘若有事,好与为父通风报信。
七 郎孩儿愿去。
杨继业 你生来常常惹事生非,为父不命你去。
七 郎儿我要去!
杨继业去不得!
七 郎去得,去得!
杨继业奴才还不退下! (打一巴掌)
七 郎不去也罢,还要打哩!
八 郎爹爹,儿我情愿前去。
杨继业我儿年幼,如何去得!
八 郎去得去得!
杨继业还不退下!
八 郎不教去了就不去。
五 郎爹爹你看孩儿可去得!
杨继业 五郎我儿情愿前去,倒也可通。你们下边侍候,五郎我儿近前,听父嘱托了!(唱带板)
大佛殿里把子教,
叫声五子杨彦昭。
此去若上贼圈套,
速与为父把信捎。 (留)
五 郎 (接唱) 爹爹嘱托儿记好,
我父莫要把心操。
万一大事有不妙,
万马军中儿要闯出路一条。
杨继业我儿随父下边更衣来。(全下)
第四场 被困幽州
众臣上,四内侍上列胡同道,宋王上。
呼延赞来到城下。
宋太宗呼延爱卿前去探城。
呼延赞 遵旨。(下又上)禀万岁,番家尽去,只有空城一座。
潘仁美人马一拥进城。
赵德芳 慢慢慢着!中了番家空城之计,如何是好?
潘仁美有臣等保驾,料也无妨。
赵德芳你乃文职官儿,怎能保得圣驾?
潘仁美 千岁,岂不知有文事者必有武备。为臣幼年习文,中年也曾习武,略通战阵韬略。进得城去,愿保圣驾无失。
赵德芳只要你保得住。
潘仁美保得住,保得住。
赵德芳人马一律进城。 (全下又上)
宋太宗 果然是一座空城。这是潘太师,怎不见天庆王来见寡人?
潘仁美 他乃小邦之君,今见大国天子,有些胆怯。过上两日,前来朝贺,也是有之。
宋太宗进得城来,果然平安无事。
潘仁美 启禀万岁,吾主进得幽州,逍遥无事,斩杨父子之事,还记得无有?
宋太宗 弧心明白。呼延老将军听旨:命你去奔五台山,将杨家父子一律斩首!
呼延赞为臣接旨。
赵德芳老将军留步着。
呼延赞千岁讲说什么?
赵德芳 老将军此去,将杨家父子留桩一月。
呼延赞万岁降罪,如何是好?
赵德芳有本御一面承担。
呼延赞 只要千岁作主,慢说一月,就是三年五载何妨。
赵德芳 此一前去,宁要杨家父子在,不叫杨家父子坏。杨家父子若有一差二错,本御和你算账!
呼延赞老臣明白了。 (下)
宋太宗 来在幽州,倒也逍遥快乐!正是真天子百灵相助。
番将两面上跑下。大内侍急上。
大内待禀主公,不好了! (潘仁美暗下)
宋太宗怎么样了?
大内侍番兵将城池围得水泻不通。
宋太宗 (唱塌板)
听说番兵围了城,
不由孤王胆颤惊!
转面我把皇儿叫,
该叫何人去退兵? (截)
(白)这是皇儿,你看番兵围城,却该怎处?
赵德芳 潘太师也曾中年习武,略通战阵韬略,就命潘太师出城退敌。
宋太宗 速宣潘太师上来听旨。 (一内侍急上)
内 侍 潘太师方才带领人役出城,不知去向。
宋太宗 我今日才上了这个奸贼的当了!
(唱带板)
听说老贼他逃窜,
越教寡人心不安。
幽州中计王有难,
我只得把命托苍天。 (截)
赵德芳 叔王何不调来杨家父子解围救驾?
宋太宗 皇儿说的那里话来!我命呼延老将军去到五台山将杨家父子一律斩首,那有死而复生之理?
赵德芳儿臣先告不孝之罪。
宋太宗你且讲来!
赵德芳 呼延老将军临行之时,儿臣大胆,将杨家父子留桩一月。
宋太宗怎么说杨家父子还在人世?
赵德芳正是。
宋太宗 皇儿,你就该留桩三到五月才好。
赵德芳一月儿臣也担承不起。
宋太宗该命何人去搬?
赵德芳就命儿臣家将去搬。
宋太宗速快替孤传旨!
赵德芳 叔王请在下边。 (王下) 常随,唤五将军。
内 待 有请五将军。
五郎上。
五 郎参见千岁。
赵德芳少礼,坐了。
五 郎为臣谢座。
赵德芳 一到幽州,潘贼奏本,圣上立命呼延老将军去奔五台山斩坏你杨家父子, (五郎大惊介) 是我暗中嘱咐呼延老将军留桩一月。
五 郎 我先谢过千岁救我一家活命之恩。 (拜介)
赵德芳 今日番兵围困幽州,有心命你去奔五台搬你父亲兄弟前来解围,你看如何?
五 郎 解围如救火,为臣情愿即速前去。
赵德芳 将军既愿前去,听本御嘱托了!
(唱二六)
本御嘱托在当面,
将军一一记心间。
潘贼谋将你父斩,
本御暗地保平安。
我朝君臣有大难,
还要你杨家保江山。 (留)
五 郎 (唱带板)
千岁命我把兵搬,
叮咛话儿记周全。
杨家为国心一片,
我父子定要保君臣把汴梁还。
(下)
赵德芳 (接唱) 一见五郎登阳关,
不由本御把心担。
若要我把心放下,
除非是回朝保平安。 (下)
第五场 五郎突围
五郎抖马由上场门上。
五 郎 (唱尖板)
出得城来往外闯,
韩昌带四番兵追上,五郎脱身下。
番 兵跑了!
韩 昌 追! (全下)
五郎又由下场门上。
五 郎 (接唱) 不敢恋战我奔走忙。
韩昌带番兵又追上,五郎脱身下。
番 兵跑了!
韩 昌追!
番 兵跑的远了,追赶不及。
韩 昌咦呀!收兵回营。
第六场 五台劝反
杨继业 (杨继业内唱二倒板)
五台山困住了杨老将,
七子各带绳(硬站门)上,杨继业上。
杨继业 (唱塌板)
思想起我儿杨五郎。
父命你幽州扮家将,
愿为儿传信早还乡。
每日上山把儿望,
儿不回莫非遭祸殃。
莫不是韩昌把城闯,
他君臣失落在番邦。
不由教我细猜想,
只恐怕国破民遭殃。
到今日不由怨君上,
信奸佞偏不信忠良。
只看你五台还愿幽州玩景逍遥自在多欢畅,
全不念众百姓不得安康。 (截)
(白) 杨继业。自从一言得罪圣上,我父子被困五台。圣驾一奔幽州玩景,至今不见消息,叫人好不操心!
呼延赞上。
呼延赞 (念引) 仁兄困五台,
不见赦命来。
杨继业贤弟到了,请坐。
呼延赞仁兄请坐。
杨继业 这是贤弟!自从圣上幽州玩景,至今不见消息。贤弟今日此来,莫非我父子大限到了!
呼延赞 哎咳仁兄,为弟临行之时,八王留你活命一月。眼看限期已到。以为兄之见,宋王不仁,你父子就在此地插旗造反,自种自吃,落得安康,岂不是好!
杨继业 贤弟之言差矣!你可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先问你,君教臣死?
呼延赞臣若不死?
杨继业乃为不忠。父教子亡?
呼延赞子若不亡?
杨继业 乃为不孝。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你令我插旗造反,兄这骂名岂不留于后世?
呼延赞我且问你:君若不正!
杨继业臣投外邦。
呼延赞父若不正!
杨继业子奔他乡。
呼延赞 好道却又来。宋王不仁,不念你一门忠良,一言不合,就要全家问斩。你今插旗造反有何不可?
杨继业 贤弟,话虽如此,想教为兄造反,却万万不能。
呼延给七郎示意介。
七 郎 爹爹,叔父之言有理。我父子就在此地插旗造反,免受奸贼的谗言、昏王的恶气。
杨继业 儿呀!我杨家辈辈忠良,还是反不得。
七 郎反得!
杨继业 奴才还不住口!那个再提造反二字,立即砍下头来。你们同到下边去吧! (众郎同下)
呼延赞 仁兄,你父子即不造反,为弟我便当请出王命。
杨继业 贤弟怎么说,为兄若不造反,你便要奉出王命,杀斩为兄父子?
呼延赞正是。
杨继业 也罢!贤弟要杀的时节,你就与我杀杀杀!
呼延赞 为弟动刑之前,再劝仁兄三思:你父子一死不当要紧,宋王贤爷在幽州有难,何人去救?韩昌大兵杀奔中原,何人御敌? 到那时吾兄忠于何有? 孝于何在?百年之后,难免落一愚人之名了!
(唱二六)
仁兄自把主意定,
那个孝来那个忠?
为固虚名轻性命,
百年之后恨何穷!
杨继业 (接唱) 贤弟讲话实有偏,
听为兄再说理一番:
韩昌贼若知杨家反,
难免大兵临中原。
国恩不报成仇怨,
反为百性惹祸端。
纵然你说的天花乱,
要杨家造反难上难。
呼延赞 也罢,杨家不愧忠烈二字,为弟也只有再等赦令了。(五郎上,下马,坐)
杨继业 (唱尖板)
见五郎把父的心痛烂,
(转带板)
珠泪滚滚擦不干。
你歇一歇来缓一缓,
把北国之事对父言。 (留)
(白)我儿醒得!
五 郎 (唱塌板)
梦儿里我正和韩昌交战,
一枪刺儿落马前!
睁开双目仔细看,
却原来来在五台山。
老爹爹转上儿拜见,
再拜过叔父恩义宽。
众家兄弟怎不见?
累他们受罪五台山。
(夹白)爹爹!
(接唱) 潘仁美临阵不见面,
宋王爷有旨把父搬。 (留)
杨继业 (接唱) 听罢言来气炸胆,
一阵恶火往上翻!
大佛殿里高声唤,
众家孩儿听父言。
(白) 众孩儿听着!
众 郎(内应)爹爹讲说什么?
杨继业 (接唱) 整顿枪马莫怠慢,
兵进幽州战北番!
众 郎(内应) 得令。
杨继业你我速快更衣起程。 (同下)
第七场 幽州解围
宋太宗、赵德芳带内待上。
宋太宗(念引) 出水蛟龙困沙滩。
赵德芳 (念引) 好似猛虎离深山。
大内侍上。
大内侍启禀万岁,城外来了救兵。
宋太宗 快快带马城楼观兵! (同下转上立桌上)
哈拉达引卒上。
哈拉达 有请驸马, 来了宋兵。
韩昌上。
韩 昌 杀!
七郎先上与韩战,韩败下。
众郎上战哈拉达、韩昌,败下。众至城下。
七 郎来至城下!
杨继业列开旗门。
赵德芳叔王,那不是老将军。
宋太宗老将军在那里? 老将军在……
杨继业臣在这里。
宋太宗老将军你才来了!
杨继业臣我来的不迟。
宋太宗 咳呀咖咖,老将军到了。快与老将军开城!
杨继业人马一同进城。
宋太宗 唉呀老爱卿呀! 众英雄解甲下边休息。
杨继业 我父子救驾来迟,罪有应得! (搭躬介)
宋太宗 那有老爱卿之罪,快快平身。 下边设宴与老爱卿贺功! 说是你随孤来!
(同下)
第八场 杨继业舍子
宋王、八王、杨继业上。
宋太宗(念引) 龙争虎斗。
赵德芳(念引) 地困天愁。
杨继业 (念引) 这干戈何日罢休?
大内侍上。
大内侍报! 韩昌请主公城楼答话。
宋太宗 杨老将军保了你家八王千岁城楼替孤答话。
杨继业 为臣遵旨。备马侍候! (同下)
韩昌带四卒上,杨与八王上立桌上。
韩 昌城上宋天子请了!
赵德芳 我非宋王天子,乃是南清宫八王。
韩 昌 韩昌不知千岁在此,本该下马参拜,甲锁在身,不能全礼,马上一参,千岁莫怪。
赵德芳韩昌到此何事?
韩 昌 只因你家潘太师从中挑唆,你我两国失却和气,因而我家狼主在金沙滩设下和国筵宴,请宋王天子前去饮宴,一来陪罪,二来交纳三载贡物。
赵德芳 唉,这个……老将军何不答话?
杨继业韩昌!
韩 昌咦!这个老儿从哪儿来?
杨继业你与吾主讲说什么?
韩 昌 老将军! 我家狼主在四十里金沙滩设下和国筵宴,一来饮宴陪罪,二来交纳三载贡物。
杨继业 满口胡道!金沙滩那有好酒好宴,分明是摆下一座战场。若到明天,杨爷爷随带我八个虎子,赴一赴儿的大宴。
韩 昌 好,你来便热闹。回营!(下)
杨继业 带马来! (下城与八王上马转圆场见宋王)
宋太宗老将军城楼答话怎样了?
杨继业 天庆王在四十里金沙滩设下和国筵宴,请主公前去饮宴。主公你还是去与不去?
赵德芳叔王你还是去也不去呢?
宋太宗咦!这个……
杨继业主公倒是去也不去呢?
宋太宗 说是皇儿,老将军!金沙滩那有好会,明明乃是一座杀人战场。事到如今,老将军你保了你八王千岁还朝登基,再莫要管寡人我了!
杨继业 这个……(唱塌板)
事急才知把佛念,
口内含冰满腹寒。
黄罗帐里拿本谏,
为臣还有不尽言。
我主不该去还愿,
臣也曾经拿本参。
还了愿就该回朝转,
天庆王有书到山前。
潘仁美一旁谗言荐,
宁说幽州景非凡。
为臣奏本大佛殿,
反把忠臣当奸谗。
一言不合推下斩,
多亏了八王千岁进谏言。
吾主一心把景玩,
臣父子被囚五台山。
驾行幽州胡儿反,
又调为臣到阵前。
保主的臣子不见面,
看那家忠来那家奸。
直问得宋王口无言,
背过身儿心自参。
国王遭险国有难,
身为臣子怎能安。
忽然一计心头转,
启奏吾主听心间。 (截)
(白) 启奏主公,臣有一计,不知可曾使得?
宋太宗 老将军有何良谋,快快讲来!
杨继业 万岁呀! 事到如今,为臣别无良策,待臣在我八个儿子内边,挑选那个和吾主面貌相似,教他一奔金沙滩替主赴宴,你看如何?
宋太宗如此,老将军替孤传旨。
杨继业 (唱紧拦头)
这也是千斤重担自承揽,
国家有难自当先。
出了宝帐用目看,
八个儿子站两边。
有几个磨拳擦掌他要出战,
有几个不住骂奸谗。
(转唱带板)
站立营门高声嘁,
众孩儿你们听父言。 (截)
(白) 说是平、定、广、辉、昭、景、思、顺众孩儿,你们听着:那个和吾主宋王面貌相似,替主公一奔金沙滩前赴宴。 愿去者应父一声!
大 郎(内白) 儿愿前去。
杨继业应声者何人?
大 郎(内白) 大郎彦平。
杨继业我儿近前来!
大 郎 (内白) 来来来了。(上,唱二六)
爹爹营门把话传,
大郎上前应一言。(截)
(白)参见爹爹。
杨继业 站了。儿呀,方才为父营门调将,可是我儿应父一声?
大 郎是儿应了一声。
杨继业 儿呀,你看金沙滩那有好酒好宴,分明胡儿摆下一座杀人战场。为父营门调将,你就敢应父一声!
大 郎 爹爹慢说是一座战场,即是龙潭虎穴,儿也不惧。
杨继业儿呀,你不怕死?
大 郎儿不怕死。
杨继业你舍得命?
大 郎儿舍得命。
杨继业 唉,儿呀,既然儿不怕死,来来来,父将我儿舍是舍了!
(唱拉锤带板)
手儿里托上杨大郎,
宝帐以内见宋王。 (截)
(白)启奏万岁,臣长子彦平,情愿替主金沙滩赴宴。
宋太宗怎么说大将军情愿前去?
杨继业正是。
宋太宗 如此将军下边更衣! (内侍引大郎下)
(唱塌板)
幽州城玩景王大意,
潘仁美老贼说是非。
多亏了杨家是忠义,
替孤赴宴保社稷。
(大郎王服上拜宋王,接唱)
寡人抬头观仔细,
一朝天子面前立。
头戴王的交天翅,
身穿王的滚龙衣。
不长不短刚合体,
前世里与卿造下的。
大将军转上王拜你, (歇)
杨继业 (急当)主公,拜不得臣的儿子。
宋太宗 拜得,拜得,你就莫要管了!(接唱)
寡人与你双屈膝。
你替寡人赴宴去,
等回来王脱袍让社稷。 (留)
赵德芳 (接唱) 一见叔王泪如雨,
不由本御心惨凄。
大将军转上王拜你, (歇)
杨继业千岁,你拜不得臣的儿子!
赵德芳我那叔王拜得,我也就拜得。
杨继业拜不得!
赵德芳 事到如今,老将军你再莫要管我君臣了。(接唱)
舍身替主保社稷。
有一辈大贤对你比,
将军耐烦听心里:
汉高祖遇难荣阳地,
杀身之祸难脱离,
忠良纪信将主替,
到后来才有汉社稷。
你替我叔王赴宴去,
将你的美名儿在青史题。 (留)
杨继业 (唱二倒板)
见我儿头戴王帽身穿黄,
(转二六)
打扮起来像宋王。
却怎么眉目身材都一样,
其非造就这一场。
大郎儿你快转上! (歇)
大 郎爹爹,这是何意?
宋太宗
赵德芳 (同白) 父拜不得子!
杨继业拜得。
宋太宗
赵德芳 (同白) 拜不得!
杨继业 拜得拜不得,你们莫再要管了。
(唱紧带板)
拜儿如同拜宋王。
父赐儿袖箭带身上,
鞍前马后要提防。
天庆王那里把恶言讲,
儿呀你就拿袖箭伤。
先下手的总为强,
后下手,儿呀,难免遭祸殃。 (歇)
大 郎儿记下了。
杨继业 站起来。(接唱)
虽然儿是猛虎将,
还须众人去相帮。
站立营门高声唱,
众儿郎去保你兄赴战场。 (截)
(白)众孩儿走来!
众郎上。
众 郎参见爹爹。
杨继业 唉儿呀! 为父命你弟兄保你大哥一奔金沙滩赴宴,你们心意如何?
众 郎情愿前去。
杨继业 随着父来! 启禀主公,臣的众家孩儿,愿保他兄一奔金沙滩赴宴。
宋太宗 真乃是一门忠勇!下边鞍马侍候。
大 郎 慢着! 众位兄弟,你们向哪里去?
七 郎 宋王有旨,爹爹有命,命我们保了大哥一奔金沙滩赴宴。
大 郎 慢着!金沙滩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分明胡儿摆下一座杀人战场,为兄去得,你们去不得。
七 郎去得。
大 郎去不得!
七 郎 去得,去得! (大郎作打势介)去不得也罢,你就想打!
杨继业 众孩儿!命你们保了你兄,一奔金沙滩赴宴,你们一个一个痴呆呆站在一旁为何?
七 郎 我大哥不命我们前去,还要打孩儿。
杨继业这是彦平。
大 郎爹爹。
杨继业 为父命你众家兄弟保你一奔金沙滩赴宴,你为何不命他们前去?
大 郎 爹爹,孩儿去得,他们去不得。
杨继业你去得,他们也就去得。
大 郎 孩儿遵命!(唱拦头)
黄罗帐里拜圣上,
回头拜过八贤王。
老爹爹转上儿拜过,
天波府问候儿的娘。
叫二弟带马营门上,
金沙滩去会天庆王。 (留。下)
二 郎爹爹请在,儿我就去了。
杨继业 慢着,儿呀! (接唱)
儿呀上马莫要忙,
为父还有话商量。
此去交与你大兄长,
回来我要假宋王。
倘苦你在他不在,
父杀儿与你兄把命偿。
二 郎儿记下了。
杨继业 去吧!(众郎下)
(唱带板)
马蹄飕飕尘土扬,
(喝场) 杨大郎,众孩儿!
(接唱) 霎时走去八个郎。
回头再对主公讲,
为臣保主还汴梁。 (截)
(白)为臣保上我主先回五台,等候金沙滩宴罢,再保我主回上汴梁。
宋太宗 全赖老将军了!
潘仁美作狼狈状急上。
潘仁美臣潘仁美参见万岁!
宋太宗 好一老贼,敌人围困城池之时,你向哪里去了?
潘仁美 为臣带领兵丁,出城退敌,不料敌众我寡,把为臣就给挡在外面不得回来了。
宋太宗 满口胡道,哪里容得,推下砍了!
杨继业 启奏万岁,看我家娘娘之面,将太师赦了!
宋太宗 老贼屡次害你,你倒与他讲情。也罢,轰出帐去!
(潘下)老将军你我一同回奔五台。
宋王、八王下,杨执刀马上,又上。
宋太宗不来了!不来了!(同下)
第九场 金沙滩
天庆王带萧天佐,萧天佑,四鞑子上,(硬站门)。
天庆王 (唱浪头)
不为冤孽不为仇,
为谋江山在心头,
坐帐内我把宋王候。 (坐)
(三句扎)
(白) 孤家天庆王!
韩昌带四卒上。
韩 昌 请得宋王到,报与狼主知。交令! (王收令,韩搭躬)
天庆王站下!
韩 昌谢过狼主。
天庆王命你去请宋王天子,可曾请到?
韩 昌倒也请到。
天庆王带兵若干? 带将几员?
韩 昌君臣八人,带兵不过数千。
天庆王 哈哈,我想他君臣八人得到何地! 韩昌听命! 摆队去迎。
韩 昌 得令! 小鞑子,摆队去迎。
起牌子摆队同下。七郎领大郎上,众随上走场。番卒领番将上,斜摆队卷席筒。四郎和二郎搜宴,杨将由下场门口,番子由上场门口一齐拥上,起唢呐牌子。
天庆王 韩昌看茶。不知邦兄到来,为弟失误远迎,多得有罪。
大 郎 好说! 愚兄来得鲁莽,少来通报,多多有罪。
天庆王 那有邦兄之罪! 为弟在金沙滩设宴,一来饮宴陪罪,二来交纳三载贡物,邦兄幸勿推辞!
大 郎顾援不辞。
天庆王韩昌!
韩 昌有。
天庆王看酒来!
韩 昌是。
天庆王邦兄请!
大 郎 邦弟请! (饮酒起牌子)这是邦弟,欲酒一杯,何不将贡物进上?
天庆王 且慢!邦兄将座向前移来,为弟还有几句不知进退之言,不知可该出口?
大 郎打座来!
天庆王(移座)
大 郎邦弟有何贵言,请讲何妨?
天庆王 你看我邦人稠地狭,心想借你中原几处地方,屯兵养马,三载之后,仍然交还。不知邦兄意下如何?
大 郎 邦弟之吾差矣! 历代帝王只有争夺的江山,哪有推让的社稷。为兄实难从命。
天庆王 你若从下还则罢了,如若不然,你看来在什么地方?
大 郎 来在你国四十里金沙滩,敢将孤家怎样?
天庆王我教你好进难出!
大 郎 (暗白) 咹,我爹爹临行嘱咐,我何不先下手者为强。天庆王看箭!
用袖箭刺天庆王,韩昌又刺大郎倒下,众拥下。二郎战韩昌,又一将上帮韩,二郎战死,齐下。三郎上。
三 郎 呔!观见山顶有一杏黄大旗,指挥番兵,旗往东倒,兵往西杀,旗往西倒,兵往东杀,若照这样杀法,我弟兄如何闯他得出? 待我上山砍旗去者。
三郎上砍旗,一胡女与三郎由上场门打下。三郎由下场门上砍旗,一胡女与三郎由下场门打下。三郎上山砍倒大旗,杀一胡女,杨将由上场门跑场下,番将由下场门跑场下,众番兵马踩三郎死,拥下。
四郎上与胡女开打被擒下,八郎上与胡女开打被擒下。五郎上遇番兵开打,番兵下。韩昌带二将打五郎下。
韩 昌 哈哈,嗳!……
七郎上打韩昌一鞭,韩昌败下,七郎又打二将下。
六郎上杀番兵下,韩昌与二番将杀六郎下。
韩 昌 哈哈,哎!……
七郎上打韩昌一鞭,韩昌败下。七郎打二番将下。五郎上,不敌番将二人。六郎上,韩昌随上,混战。七郎上,救五郎六郎下,打死番兵多人。
杨继业由下场门上,左右搜门,焦急远望。五郎由上场门上绕场抖马下。杨继业数一遍。六郎随后绕场抖马下,杨继业数一遍。七郎随后绕场抖马下,杨继业又数一遍。又焦急远望,上立桌上等候。三人又依次绕场,杨继业又数一遍,焦急万状。韩昌追上,杨继业迎上急战,韩昌怯战败下。杨继业失望下。
第十场 五郎出家 (五台封官)
宋太宗、赵德芳随内侍上。
宋太宗 (念引) 老将军迎敌,
教孤操心里。
报 子 (上) 报!金沙滩大炮一响,伤了大郎、二郎、三郎,失落四郎、八郎。
宋太宗 唉呀不好! 再探!(唱塌板)
听言罢不由我心惊胆颤,
金沙滩果然是虎穴龙潭。
多亏了杨家将将孤替换,
如不然孤早已不在人间。 (截)
报 子 (上) 报!杨老将军迎得五郎、六郎、七郎回到五台。
宋太宗 快快去迎! (同迎,杨将上,同坐)三位将军下边休息,老将军醒得!
杨继业 (唱塌板)
梦儿里正数我杨门众将,
却怎么少半活来多半亡!
猛然抬头仔细望,
面前原来是宋王。
(唱带板)
大佛殿里我怨圣上,
听为臣把话说端祥。
出京来臣有八子摆两行,
到今日就把大半伤。
主呀你手压胸前想一想,
这才是君玩景来臣遭殃。
还说我杨门不是忠良将,
险些儿一家性命亡。 (留)
宋太宗 (接唱) 宋王转面自思想,
怪我当初错主张。
诚恐逼反杨老将,
大佛殿还须稳忠良。
多亏你率领虎子把国保,
为王封你伴驾王。
杨继业 (接唱) 把主的荣华富贵不愿享,
但愿得我个个儿郎寿命长。
宋太宗 (接唱) 大郎替孤把命丧,
为王封他忠孝王。
杨继业 (接唱) 儿呀你在世不能把荣享,
死后落个忠孝王。
宋太宗 (接唱) 二郎刀下把命丧,
为王封他忠义王。
杨继业 (接唱) 儿呀你阴魂莫游浪,
天波府望一望儿的老娘。
宋太宗 (接唱) 三郎马踏肉泥浆,
王封他白马将军归天堂。
杨继业 (接唱) 哭一声大郎二郎和彦广,
难见的四郎和八郎! (留)
宋太宗 (接唱) 四郎八郎两员将,
为王差人找下场。
或他在世或他丧,
死后封神活封王。 (留)
杨继业 (接唱) 老杨业不觉泪茫茫,
大佛殿里我谢宋王。
众儿郎为主把命丧,
实指望国泰民安康。(留)
宋太宗 宣六将军、七将军上殿听封。(二人上)
(唱紧带板)
封六将军三关作总镇,
七郎保国大将军。
六 郎
七 郎(同白)谢主龙恩。(起立)
宋太宗 宣五将军上殿听封。(五郎上)
(唱带板)
五郎搬兵曾救朕,
王封你镇国将军禄位尊。 (留)
五 郎 (背唱慢板)
我听说封官头低下,
一仗拆散弟兄八。
伴君如同伴猛虎,
我不如五台出了家。
双膝跪倒拜圣驾,
臣不愿坐官愿落发。 (留)
宋太宗 (唱带板)
五郎休说出家话,
保国还要你杨家。
你不念你父年高大,
你不念你母白了发。 (留)
五 郎 (接唱) 休说是父母年纪大,
险些儿一命染黄沙。
万岁爷降隆恩你把臣舍,
臣出家也只为不犯王法。
(王背介)
转面来对八王双膝跪下,
你赦臣出了家功德无涯。 (留)
赵德芳 (接唱) 五将军休得主意差,
不念我叔侄念国家。
只要你忠心把国保,
我愿保你父子永无刑罚。 (留)
五 郎 (接唱) 贤王说的知心话,
为臣一世难忘它。
怎奈我高官厚禄不愿享,
因此上决心学佛法。
走上前我跪在老父膝下,
望爹爹舍你儿五台落发。 (留)
杨继业 (唱七锤带板)
怀儿里抱上杨五郎,
为父与儿表家乡。
家住赤州在贺塘,
儿爷爷人称贺三王。
(转塌板)
所生为父三员将,
继业继凯杨继康。
父生你弟兄人七个,
收来爱子杨八郎。
金沙滩前打一仗,
你弟兄就把大半伤。
你的心事父知晓,
我父子回朝去告老还乡。 (留)
五 郎 (唱带板)
父把告老还乡对儿讲,
怎知儿心内有主张。
再休把皇王去指望,
有多少忠良无下场。
(转塌板)
他为江山把业闯,
狡兔死把走狗伤。
曾不记奏本当殿上,
险些儿父子性命亡。
多亏了八王千岁把你救,
才救下幽州臣君还故乡。
忽然作囚忽封王,
富贵荣辱梦一场!
儿把心事对父讲,
不舍儿宁死在五台山上。
宋太宗 老将军,你看少将军决意出家,舍是将他舍了吧!
杨继业 金沙滩舍却我儿大半,舍是舍了我儿,你去吧!
挥泪转身,五郎起立。
宋太宗唤五台山主持!
内 侍 唤五台山主持!
和尚上。
和 尚侍候明王佛。
宋太宗 这是五台山主持,你家五爷在你五台山落发,你要好好看待与他,
和 尚谨遵佛旨! (领五郎下)
宋太宗老将军,保孤还朝了。 (同下)
(幕落)
剧终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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