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踪迹留贞石

走近绥德汉画像石

绥德汉画像石博物馆

王建勤向记者介绍延家岔汉墓模型。

     自战国时期以来， 绥德就是上郡治所肤施的所在地。深厚的历史积淀孕育了绥德丰富多彩的文化。其中， 东汉时期的画像石更可谓是绥德乃至整个榆林地区的文化瑰宝。

     绥德汉画像石博物馆原副馆长李贵龙说：“如果把一幅幅的汉画像石连接起来， 就会组成一幅汉代陕北乃至北方地区政治、经济、 文化、 民风民俗的宏伟画卷。”

     汉画像石， 是汉代墓葬、 祠堂和庙阙等丧葬礼制性建筑上雕刻画像的建筑构石。从本质上说， 它是一种祭祀性丧葬艺术。有学者将画像石称为 “汉代以前中国古典美术艺术发展的颠峰”， 在中国美术史上占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

     汉代画像石研究

     早在东晋末年， 戴延之就曾在 《西征记》中首次记载了今山东地区鲁恭 （汉武帝刘秀的大将） 墓前的石祠堂、 石庙及其画像。郦道元在 《水经注》 中也记述了今山东、 河南南阳等地一些祠堂内的石画像。北宋末年， 金石学家赵明诚在 《金石录》 一书中， 介绍了大量汉画像石拓片。书中首次著录了今山东嘉祥武氏祠的画像。

     南宋时期， 洪适在 《隶续》 一书中收录、摹写了包括武氏祠在内的山东、 四川等地的大量汉代石祠堂、 墓碑、 墓阙上的画像， 在汉画像石研究中首开摹录图象的先例。

     1907年， 法国考古学家沙畹和日本古建筑学家关野贞分别调查了山东、 河南等地的汉代石祠堂、 石墓阙及其画像， 并出版了印制精美的图录。这是汉画像石近代研究的开始。抗日战争期间， 原中央研究院和中国营造学社的部分学者， 分别调查了四川、 重庆等地的汉代画像石阙及崖墓画像。

     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起， 考古界开始了对汉画像石分区与分期的研究。在此基础上， 汉画像石研究的各个方面， 诸如雕刻技法、 图像内容的解释和考证、 图像的配置规律、 汉画像石所反映出的汉代礼制、 风俗、 宗教等专项研究也相继展开。

     绥德汉画像石的分布

     绥德汉画像石是以本地盛产的面平如低、 薄厚均匀的页岩为材料， 墨线勾样、 浅刻浮雕， 然后施用朱、 绿、 赭、 白等色绘制而成。

     自1953年在绥德县西山寺发现第一座汉画墓葬并出土26块画像石以来， 该县全域已先后出土汉画像石500余块。这些墓葬集中分布在无定河、 大理河沿岸的四十里铺、 张家砭、 名州镇、 辛店乡等地。此外， 绥德东部的满堂川、 义和镇等地也有分布。

     汉画像石在我国分布的地域很广， 具体可分为四大区域： 一是河南南阳、 鄂北区， 二是山东、 苏北、 皖北区， 三是四川地区， 四是陕北、 晋西北区。但前三个区域都是当时经济、 文化中心， 唯独陕北、 晋西北区例外。

     为何在这一地区尤其是绥德会有如此大规模的汉画像石出现呢？原来陕北、 晋西北地区一直都是长城沿线的边防重地， 大量的驻军从外地迁移而来。而绥德又位于沟通东西贸易的交通要道， 对外交流频繁， 出现如此多的汉画像石也就不足为奇了。

     根据李贵龙研究， 绥德全境发现的汉画像石墓最早的是东汉和帝永元二年（90年） ， 最晚的是顺帝永建三年 （128年） ， 时间跨度近40年， 墓葬主人涉及的地域有西河、离石、 圜阳、 辽东、 高平等地； 涉及官职有使持节护乌桓校尉、 羽林郎、 太守、 长史、 令、 椽等； 涉及姓氏有杨、 田、 徐、 王、 郭等。

     绥德汉画像石博物馆

     绥德汉画像石博物馆位于绥德县城疏属山上。7月19日， 记者在馆长王建勤的带领下， 来到了汉画像石馆的大门之前。

     博物馆的大门之上， 镶嵌的是启功题写的一副对联—— “贞石今留汉文化， 精雕长忆古工师。” 王建勤向记者介绍：“因为听说启功先生非常喜欢汉画像石， 我们就精心制作了一幅拓片， 通过朋友联系到他。见到了我们的拓片， 启功先生欣然落笔， 为博物馆题写了馆名和这副对联。”

     打开简易的铁门， 记者进入了博物馆的小院。“这就是我们的展馆， 条件有点简陋。不过现在新的画像石馆已经在筹建之中， 到时候的情况就能好一些。” 王建勤告诉记者。

     走进展室， 记者顿时被展室里的一座墓葬模型吸引了。“这是绥德县辛店乡延家岔1号墓的1/4模型。考古发掘的时候， 这座墓前室、 后室及左右两个耳室的墙壁上都镶嵌着画像石。其规模在绥德地区都是非常少见的。可惜的是， 这座墓里并没有出现墓志铭， 无法考究墓主人的身份和年代。”

     “右边的这些画像石， 很多就是延家岔汉墓出土的。” 王建勤说。记者走在汉画像石布成的长廊之中， 看着当时的地主或骑马， 或乘车， 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 走出自己的庄园去郊外射猎， 恍若进入了时空隧道。“这里还有一幅 《吉祥福禄图》， 画面的大小在全国也是数得上的。” 在记者还在沉迷于 《出行射猎图》 时， 王建勤又招呼记者前行。“因为 ‘羊’‘祥’ 谐音，‘鹿’‘禄’ 同音， 这幅画上的羊象征着吉祥， 鹿象征着福禄。”

     在绥德画像石博物馆参观的一个多小时里， 记者一直被汉画像石的内容深深震撼着。农耕嘉禾、 放牧游猎、 迎宾觐见、 庖厨宴饮、 乐舞百戏、 珍禽异兽、 神灵祥云， 俨然就是一部活的历史巨著。

     《绥德汉代画像石》

     在绥德县木器厂家属院， 记者见到了《绥德汉代画像石》 的作者——李贵龙。李贵龙原是绥德汉画像石博物馆的副馆长，现已退休。李贵龙自幼就喜欢绘画， 1966年就考入西安美院附中学习。退伍后他回到了家乡， 一直在绥德县乡镇文化站工作。

     谈到此书创作的初衷， 李贵龙告诉记者：“我不是文博专业工作者， 当时我从基层来到博物馆的第一天起， 就想把绥德汉画像石编撰成册， 刊行于世。目的是给历史学、 考古、 绘画、 雕塑家和所有爱好者， 提供一部较全面、 完整的图像资料集， 以便于他们进行深入的研究和欣赏。”

     当李贵龙的书稿创作完成后， 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将此书出版， 并将其纳入 《陕西古代美术经典》 丛书。谈到这里， 李希龙笑了， 他告诉记者， 这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在 《绥德汉代画像石》 一书中， 李贵龙谈到：“绥德汉画像石具有很高历史、 考古价值和艺术价值。它是中国古代工匠在神秘而古老的黄土高原上， 用勤劳智慧的双手为中华民族创造的艺术瑰宝。”

     在采访的最后， 李贵龙告诉记者：“我写这本书， 不图名不图利， 只想把我们绥德上的汉画像石推广出去， 让更多的人知道它、 认识它、 了解它、 重视它。”文/图 记者 满孝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