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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农田 (清)周斯亿 泾阳为雍州区域,厥田上上,厥土黄壤,郑、白之沃,甲于关辅。泾水环绕于东南,清、冶交流于西北,沃壤膏腴,所在皆是。使能因地制宜,耕耘尽力,何至卒遇荒歉立呼庚癸!岂生卤日蕃,而土地狭小欤?抑丁壮未尽归农,而水利有弗讲与?盖自道、咸以来,豪商大贾群聚骈臻,珍错云屯,习尚风靡,慕懋迁之美富,忘稼穑之艰难。县西北殷实小康诸户,又多以商起家,其乡之姻戚子弟从而之蜀、之陇、之湘、之鄂者十居六七,或老大无成,或少壮失业,家不一人,村不一家,推而计之数,不知其凡几。若令按名册报,敦劝力田,有不率教者,例以屋粟夫布之罚,里正副时稽勤惰,其罚充本村公益,久道化成,于民食、民生两有裨益。况泾水由仲、嵕山隙出,谷势砻建瓴,秦时郑国即此凿渠,引灌栎阳、富平、高陵、三原、礼泉、泾阳田四万余顷,民益富,地益饶。汉、唐、元、明,代有兴修,千百年来,陵谷变易,水则犹昔,而河道低洼,点滴不能入渠,并原南趋迤东至高陵界,第自临泾渡以下,计程尚六十里,皆县境所辖,麦、禾、棉、菽种无不宜。泾北一带,极目平畴,近水农民各自为谋,名曰:“滩田纳租给公。”倘能潴泽汲引,以溉高低之田,开渠疏通,以收滋润之益,事同于创利取诸因尽力在民,征赋仍额,化无用为有用,课下农作上农,官督其成而已,较之凿井备旱、疏泉引流者,其利益当不止倍。纵然或迂其说之不率,可先集田间父老而讲明之,劝谕之倡导之,逐渐试行,谅有成效。呜呼!士不农而托名庠序,商不农而坐营市廛,慕贵耻贫、好逸恶劳者流又相率目农为鄙事,孝养风微,礼让日衰,其积渐为习俗,其隐患中人心。《书》曰:“惟土物爱,厥心藏殆。慨呼其言之也!抑又闻之,且溉且粪,长我禾黍。”谓非泾之民,泾之农与?慎毋曰:“今不古若矣!” (作者时任本县知县) 寄长子书 (清)徐法绩 父谕正谊知:七月至汉口带去家信,想必早到,今年南省暑热,较往年更甚,途中颇觉难受,幸支持过去,仰赖皇上与湖南大人,运气亦甚可虑矣。今已诸事顺畅竣工,故言及之。同事胡公,因热吐血,到省又转泻症,进场时已甚委顿,犹望渐好,乃日甚一日,至二十三日送去闱外身故。所有场中出题、阅文,他全未与闻。今年又搜旨意,不敢稍有草率,至十三日起至二十八日,共阅过五千三百余卷,所幸平素眼快,若稍迟钝,断来不及,此十余日中,精神颇好,不觉困顿,搜中六本第十八、二十、二十一、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其余尚有因疵类黜落者十余本,此题看文甚易,无见识者开笔即亦可见,今寄去刻文一本,与汝看,并请先生看之何如?场中之文,大抵空秕浮词最多,其能自振者,甚不可多得,十八名(注:即左宗棠)及二十、二十一皆我所赏识者,经文亦极佳,是必有学问士也。定初七挂榜,榜后不过耽延数日,即欲起身。抚台荷屋先生再三留住几日,以为劳苦多时,必当歇息,其实开门又有应酬,更不得歇息也。大约十月初间,准可到家。如龙年伯先回家,可令人去将复命折子写出,不必填日,一到时尚欲请龙年伯晤面也。京中年景荒歉,门户最是要紧,可着杨伙计晚间支更,要紧!要紧!近来我饮食甚能进,上路时,天气凉爽,可以爽健矣。汝今年下场,我亦不望中。但文章不大空滑荒谬则可矣!汝母但当操心家务,不必听外边浮言时常惊惧。我诚恐京中必有湖南谣言,故托外监试龙年伯为汝写信,以安家中之心,此信初间到也。现在明晚张榜,今日诸事已定,故将家书先为写就,俟有折差,即便带去。初五,父谕。 (作者详见本志《人物志》) 徐志摩与雪莱 吴 宓 在《宇宙风》第八期中,读了郁达夫先生《怀四十岁的志摩》一文,使我十分感动。郁先生本着“惺惺惜惺惺”的意思,说:“情热的人,当然是不能取悦于社会,周旋于家室,更或至于不善用这热情的。”所以,“悼伤志摩,或者也就是变相的自悼罢!”其实,古今东西的文人诗人,凡是哀悼之作,无非指出那人(惨死的)与我(作者)中间性情行事遭遇的一二共同之点,既主观而又客观,虽自悼亦是悼人。如此方是真诚地哀悼,不是应酬敷衍,趋附声光;如此方是自己说自己心中的话,不是强文就题堆砌词句。自然人与人不能全同,但上文所云“一二共同之点”,最关重要,如其恰是此人与彼人性情行事遭遇之中心扼要之处,则哀悼之作必有可称,末节与表面之差异,不必论矣。 《二十今人志》中徐志摩传的作者,以志摩比拟雪莱(郁先生文中译作奢莱),最为确当。凡是志摩的相识友人,亦莫不将志摩认做雪莱(我觉得,另一位朋友,陈逵,字弼猷,更像雪莱;容另述)。而志摩与我中间的关键枢纽,也可以说介绍人,正是雪莱。如果有人肯翻读我那本文言旧诗集,不难说详知一切。现在只说关于志摩的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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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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