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陵作为民族、始祖轩辕黄帝的陵寝所在地、历史悠久,人文荟萃,乡情勤俭,民风淳朴。长期以来,保留着最为古老,最为朴素的民间艺术形式,从而形成了独特的地域文化氛围,歌舞表演尤其如此。场地演出的社火、梢孑、轮秋、高跷、秧歌等,融技巧、杂耍、说唱、纸扎、曲艺于一炉,美仑美奂,激情扬溢。其中秧歌表演从音乐鼓点、唱腔道具、装扮服饰、队列组合都迥异于其他地方秧歌、为了区别于其它秧歌形式,我们称其为“黄陵老秧歌”。
黄陵老秧歌植根于广袤的黄土高原,普及于坊间乡里,上至耄耋老者,下至幼稚婴童。人人竟相参与,户户争先资助,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和观众层面。一村一寨,十余人敲打装扮,即可游走于农家小院,取悦于邻里戚众,恭贺新春,予祈丰年,主家则烟酒茶水,糖果糕肴侍候,互致吉祥,陶陶然皆大欢喜,气氛融洽。睦合邻里,洋洋乎弥隙释嫌,祥合一团,无论贫富贵贱,老幼妇孺,共享欢悦,希冀来年;十里八乡,百余人结社筹措,队伍宠大,花样繁多,迎送于县署乡坊,官民同乐,朝野共庆。演义吉祥,粉饰太平,展示艺技与才智,张扬财力和民风,一声唱合,万庶凝力,促进交流,推动团结,联结族类, 战天斗地,绵续历史、舞步扭动乾坤,歌声振憾千秋。
黄陵老秧歌和其它场地团体舞蹈一样,其源起盖出于“巫”和“武”。作为上古祭祀乐舞的“巫”是先民敬畏于天地神灵而臆造出来取悦上苍的形体语言;“武”则提高了演技曲日,体现了人们生存的技巧,运用于战阵中则有了更加惨烈的形式,在日常生活中再现这些刻骨铭心的记忆,“舞”便自然而然地应运而生,在汉字中巫、武、舞不但字形相近(古文字大篆)而且读音相同,这种偶然中隐含着必然的联系,尤其在黄陵这块神奇的土地上,祭祀之巫和战争之武的完美结合更能演释舞的沧桑。黄陵老秧歌的一招一式,无不体现着“武”的刚烈和“巫”的柔美,鼓铙震憾,琴瑟幽咽,如泣如诉,不正是在演说着它那悠远而惨烈的身世。跻身于老秧歌的演练队伍中,鼓乐琴瑟,念唱舞蹈。这种发泄是酣畅淋漓的,这种意念是虔诚真挚的,人们在这种放纵中求得解脱,求得释放,寻求慰籍,寻求平衡,久而婚丧嫁娶,岁时(左礻右帝)(左衤右合)都要鼓而动之,亦歌亦舞,在延续中完善,在实践中定式,逐渐形成了既定的程式而愈见精美,据传.至明代时,邑人刘景曾供职于宫庭乐府、官拜御史,为官清廉,亲和属伶;至辞职归里,随附者甚众。逐安置属员,辟地聚族而居、谓之梨园。至刘御史百年后,择营造墓,遍植注入了宫庭乐舞的气势,使黄陵老秧歌有了更臻完备的飞跃。
黄陵老秧歌的演出都是由村社组织、在民间较为普及,农闲时,众多爱好者邀朋约友、聚合场院之中,弹唱一曲,扭动舞步,尤其是腊尽正初,这种集聚、活跃了枯躁的生活,激焕着久已闲散的身心,摒弃了赌博等不良习俗,起到了睦和邻里,欢悦身心,迪扬情操、稳定社会的作用,在现今社会仍保持着积极的社会功效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老秧歌的表演形式是以场地表演为主的多人队列组合。其由一人或几人各领引一队表演规定动作,这个领舞俗称秧歌头,一般为武丑妆扮,身着玄色百摺裙,一角提起,别与腰际。一手执拂尘(俗称蝇甩,若道士所持)一手执有柄斗式方灯(古时疑为钲鼓),面对舞者队伍,碎步倒退,回环腾跃,舞之怡然。所领秧歌队伍随引领者引导,碎步紧趋,翩翩舞来。其服饰多取民间自有物件,无需刻意造做,丝麻染色制成秀发,彩纸折叠为扇形头饰,服饰一般从嫁娶硬(葶)衣、滚身(新娘出嫁时所穿的外衣和贴身小袄、裙装等)以门帘、床单之类密折联缝紧束腰间,两角以小环套于双手小指,动之若蝉若蝶、舞动翻飞,如飞如飘,阿娜逸美。画妆更为随意,勾勒简捷、扑抹清雅,以白、黑、红为主色调,对此强烈,妆相典雅。随身饰物更为离奇、耳坠有辣椒,胡萝卜、爆仗,道具有捧槌、驴串铃、鸡毛掸之类,家用之物,信手拈来,皆可致用。在队列表演中夹杂贯穿有八宝莲环灯;二秃子寸丁架、小老鼠娶亲、光杆桥抬济公、鹤蚪相争、午狮、旱船,走(竹)马、浑身响等杂耍之类。表演一般在农家场院进行,在人头攒动的广场上,为了打出一片表演场地,每队都有一两人轮起了水流星(白天)或火流星(晚上)在人群中舞弄,随着场地的拓展,舞者队伍随引领碎步婆娑,左右摆动,两翼翻飞,轻尘鼓动,缠腿绕膝,若雾若仙,灯影明灭,似梦似幻。其间演练诸多队列变化,所谓白马分鬃、丹凤朝阳、二龙戏珠、蝎子倒颠尾、并蒂莲花开等诸多名堂,游走自如,变化多端,如龙游、如凤串、演北斗、布南宫、二仪四方、八卦九宫,隐含人文理念,藏寓妙意玄机,中华传统精萃如罗家珍,在轻松的欢娱的气氛中得以推而广之,得以传承延续。
在老秧歌的演出过程中,值得一提的还有贯穿始终唱词。正为老秧歌集刚健与柔美于一炉,鼓点密集,舞紧凑,活动量颇大,一轮终了,舞者气喘嘘嘘。便由领舞或嗓音嘹亮者,说唱一段,其内容或历史故事,或俚语趣谈,或戏文别唱,或劝勉哲理。大凡领唱之人,都有开口成章之能,即兴演唱更是撩动思绪,煽拨情怀,时政要闻,乡情趣事,或褒扬,或贬抑,喜笑怒骂尽可入词,张善针恶,扬清击浊,唱合应对,随意道出,一队人之内或几队相遇,更会在相互比对中把唱腔运用得淋漓尽致,正是在这种说唱的传播中颂咏着美德,延续着传统,斥贬着邪恶,张显着正气。把老秧歌作为一种文化形式不断推向新的高度。
综合所述,黄陵民间老秧歌以其古老悠久的文化底蕴,刚劲优柔的舞蹈形式,聿富多彩的队列组合,紧奏震憾的打击音乐、光怪陪离的服饰道具以及独特标异的艺术魅力应汝在舞林中占有—席之地。近年来,由于文化艺术工作的滞后和多元文化的侵扰,再加上青年一代对老秧歌认识不足、使这一独特的艺术形式近乎失传、一些唱腔、唱词、程式动作、随着一老艺人的退隐而濒临灭失。作为文化工作者和文艺爱好者,有责任也有必要尽快挖掘整理黄陵老秧歌,注入新的活力、使其在新时期焕发光彩而发扬光大、在发展先进文化、稳定社会、娱乐身心,促进发展中发挥应有的作用。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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