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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头是村子里最爱闹红火的人,走路也轻飘飘的,似乎走着秧歌步子。不唱秧歌不舒坦,有时对着崖洼洼也唱几句秧歌。锣鼓一响,脚片发痒。伞头就在村子的场院上撑起一把圆圆的伞,闹腾开了。圆圆的伞像一轮圆圆的太阳,不停地旋转。秧歌队在伞头的指挥下,或扭,或摆,或走,生龙活虎,十分精彩。如果说陕北秧歌是太阳之歌,伞头就是太阳之子。 伞头是秧歌头,是秧歌队的指挥者,何时闹秧歌,怎样谒庙,怎样排门子,怎样闹公场子,怎样转九曲,伞头早就心中有数。他以身作则,要求秧歌队员精神抖擞,善始善终,把秧歌闹得红红火火。人常说,宁领一军,不领一会。秧歌队是临时组织的,人多口杂,很难领导。要领导好,既要有领导艺术,又要有威信。伞头清楚地知道这些,他和秧歌队员有说有笑,该活泼时十分活泼,该严肃时十分严肃,用其所长,避其所短。他还能和乐器队配合得十分默契,大家都很尊敬他,听他的指挥。 伞头是黄土地的舞蹈家。他自己精神饱满,步子轻盈,既跳又舞,灵活自如。尤其能走引各种各样场图,什么天地牌子呀,什么五角星呀,什么十二莲灯呀,什么二龙戏珠呀,什么枣核子乱开花呀,五彩缤纷,让人百看不厌。 伞头是民间诗人,也是民间歌手。他的秧歌是信口吟唱的,是由公众出版社出版的,泥土气息浓郁,生活底蕴深厚,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他的嗓门洪亮不用扩音器在广场上唱,大家听得清清楚楚。有时让人捧腹大笑,有时让人如饮醇酒,有时发人深省,有时启迪智慧。一首首秧歌像一朵朵烂漫的山花,开在山坡沟洼,鲜艳夺目;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撒在街道场院,让人耳目一新。不管年头丰欠,世事沧桑,歌颂光明,歌颂吉祥,歌颂劳动,歌颂幸福,是永远不变的主题词。 伞头的秧歌风趣、幽默,很有特色。张铁牛家养了个胖小子,他唱道:初八十八二十八,铁牛夫妇福气大,去年生了个胖小子,怀里有了金疙瘩。唱得铁牛夫妇笑了,大家也笑了。 张拴牢家买了头大黄牛,伞头唱道:大囤圪尖小囤流,拴牢富得流了油,家中又添老黄牛,满地黄金往回搂。 拴牢满足了,邻居也羡慕起来了。 李二狗不孝顺父母,伞头在人稠广众之中唱道:黄风刮了刮黑风,黄风雾气忤逆虫,不孝父母没人味,要你这儿子有什么用? 秧歌唱得李二狗害羞了,没个躲藏处。以后他对父母孝顺起来了。 马某是乡上的干部,头发梳得光光,空话说了有一箩筐,就是不给乡亲们办实事,伞头唱了一首秧歌:头发光光指甲长,只说不做空壳郎,别看你站在台台上,大家不买你的账! 随着时代的变化,伞头的秧歌词也在变化,共产党领导陕北人民闹翻身,伞头就唱翻身曲、东方红。共产党领导人民搞改革,伞头就唱改革秧歌:市场经济大繁荣,开放搞活真兴隆,人人个个争上游,万事如意财源通。 陕北秧歌词是陕北民间的七言绝句。陕北秧歌是黄土地永远不衰的民间艺术。伞头是不朽的民间艺术家。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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