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路之设立,随着商代早期驿递制的兴起开始。富平设驿制,兴於隋、唐,宋、元、明、清历代沿用不衰。
周制“遗人凡国野之道,十里有庐,庐有饮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馆,馆有积”,驿路设施已初具规模。春秋战国时,各国商贾往还很多。秦文公(前765~前716)时,设“直市”于县南约12公里处。这里所记载的“市”,当是西周“五十里有市 ”的进一步发展与演变,即较大的驿站,已具有 驿、邮与商业贸易等多种功能。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曾有“十里有亭,亭有长,主亭之吏也;谓停留行旅宿食之所。”秦献公都栎阳前近80余年,频阳设亭、置驿必不可少。只因年代久远,无遗址可考。
历经秦、汉到唐,富平仍是驿路通衢。《柳宗元集》卷二十六记载:“自万年(长安)至渭南,其驿六,其蔽曰华州,其关曰潼关;自华而北界栎阳,其驿六,其蔽曰同州,……;自渭北而至华原(今耀县)其驿九……”。当时由富平县驿西北出25公里,可至华原县的泥阳驿;南出栎阳25公里可至渭南县驿或东行90公里达同州(今大荔);西向越石川河接至今三原县东北约15公里处的三原县驿,再西南过泾阳县迎冬驿后,经中渭桥达帝都长安。
由富平县驿道出栎阳驿,还可接通长安~同州驿道。其走向是:由栎阳驿东行经下邽县(今渭南境)驿、潘驿后渡洛水到同州府治的冯翊县;或由栎阳驿西南渭水北侧,经高陵县的神皋驿南渡渭水到坝桥驿,再经长乐驿抵达长安。
富平通东北方奉先县(今蒲城)的驿线为:经到贤、庄子镇行15公里达奉先县的昌宁驿。
唐代,富平有中、代、顺、文、懿宗共5座帝王陵墓,奉先则有景、光、泰、桥等帝陵,故富平至奉先驿路还兼供奉与祭祀帝陵之用。
北宋时,西北强邻夏国不时南下侵扰,由长安北达延安府的驿道(即延州道),成为抵御西夏的重要军事通道。富平地处延州道南段,各驿站转送兵员、粮秣任务十分繁重。除县内驿运之外,再增急递铺,以供军需。另一通向西 北方庆州府驿道的走向为:富平~三原~泾阳~咸阳~邠州,越泾水至宁州~庆州。
元朝称驿路为“大道”,邮驿为“站赤”,驿站遂成通称。当时陕西置驿稀少,仅有从西安府到延安府一条大道:即由西安府北行50公里到三原县的龙桥站,再北行经富平县境达耀州站,经铜官、中部(即今黄陵县)、甘泉等站到达延安府。
明代在陕北构筑榆林镇以防备鞑靼寇边,由西安北通延、榆一线的驿路,军运极为繁忙,为此,富平设总站以供应驿运。这条驿运线路沿元代奉元路的西安府(京兆)北上达延安府的金明驿,线路走向为:由富平北上经顺义驿~漆水驿~云阳驿~翟道驿~三川驿~鄜城驿~抚安驿~金明驿。各驿站分别设在:耀州、同官、宜君、中部、鄜州、甘泉、延安府。
清代富平未设驿站,却设有供驿运用的“总铺”于县衙侧近。总铺设有铺司、铺夫、杠夫、驿马等。通往邻县各驿站,设铺递8处。线路为:东北15公里牛村铺,再10公里至庄子铺,接蒲城县内思武铺;西南约7.5公里越石川河湾渡达都村铺,再7.5公里坡峪铺,接三原县西阳铺;西北行15公里庄里镇铺,再5公里至觅子店铺,又7.5公里为洪水铺,达耀州玉城铺;由觅子店铺折西南5公里,亦可接三原县西阳铺。由总铺递运可分别接通各邻县较大的驿站为:渭南县的丰原驿,三原县的建中驿,耀州的顺义驿,以及高陵县的鹿原驿。
富平素称渭北大邑,明清代虽已非驿路通衢,但与各邻县驿线依然畅通。且地处省府北大道侧近,成为当时发展富平经济、沟通文化交流的有利条件。但在腐败的封建王朝统治下,每遇战争、饥馑年份,也使富平徭役供应十分频苦,给人民造成极大灾难。
明万历《富平县志》载:明代成化年间(1465~1488),富平除供应驿运所需各项开支外,“以石窠差烦,视邻州县十倍累耳”。“石窠差烦”是因“县北山产石,诸郡县采者群至”。而且,长期以来石料的运输由富平以差徭形式由民间代运,因其用量大,全县各乡里要轮换应役,“名‘匝班车’,岁费殆数千金,百姓若甚”。“协济”马头,始于明嘉靖十五年(1536),为耀州馆派馆夫5名;十九年增派赴京兆驿馆马夫数名。隆庆年间(1567~1572),更要派赴蒿店、咸阳所、底张所、停口所及京兆、永安等驿所“马头”役,并屡有增添。当时,富平役站供馈之钜,运输之艰,致使“一应役者,破产立见”。此种“协济”到清代改称“拨协”。历康熙、雍正、乾隆年间,富平分别为神木、咸宁、宜川等县“拨协”马匹与马夫,以供驿差之用。除此之外,平时则“山西而道者,宾旅日出于途;驻蒲之节,多陕右而至者,迎送时历於境”;其它如“运干泥,买红花,索甲面,纳车价”等“杂然横出”,使富平民不堪命。明万历年间,富平站役“设马、驴、牛诸头役俱应募,总站征银一万六千二百八十九两三线”,“里甲征银三百六十一两,以待宾旅”。时夏粮“石银三钱八分”,驿站费用,折合夏粮四万三千八百余石。富平当时人口有户五千六百零八,每户征驿站银折粮七石八斗。这在“岁征之数,总盖四万余(两)”银的全县总田赋中,约占三分之一。驿费开支的庞大与糜烂,以及封建官吏们穷凶极恶的聚敛,而欲“使民之不逃且困难哉”!此等苛政到了明末,已发展到足以促使明王朝崩溃的境地。崇祯皇帝鉴于驿弊日深,积重难返,终於下令在全国裁撤。
晚清时期,驿制更加废驰。加之官办驿务日久,弊端愈益滋深,驿政官员佥派不公,藉机搜刮;乘传官员强行索要,使用冒烂。明清两代,虽曾多次整饬,收效甚微。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清政府设大清邮局,驿运与邮政分离。民国元年(1912),中华民国北洋政府将驿站全部裁撤。民国时期,军阀连年混战,各种差役运输亦十分浩繁。民国6年(1971)7月,富平县过往军队络绎不绝,“每次军用需车特急,夕来朝发不能稍延,而且常刁难索贿,民商共困,遂与地方绅士商妥摊派筹款,觅得双套大车4辆,三套大车8辆,定名‘差车’,常驻县城备作支差”。抗日战争时期,为补军运不足,暂设驿运机构。但富平非驿线中站,所以驿务滋扰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