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写《道德经》(局部)
微末题写的汉阴“三沈故里”勒石
微末写《道德经》(局部)
微末写《金刚经》(局部)
微末写《金刚经》(局部)
记者 樊 奎
微末 原名沈兰荣,曾用名沈度。
1964年生,陕西汉阴人,与“三沈”(沈兼士、沈尹默、沈士远)同族,曾任陕西省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委员。
现为国家一级美术师,长安大学文学艺术与传播学院客座教授。
著有《书法原境论》、《微末书法精品选》。
延伸阅读
汉阴“三沈”
沈士远 (1881年-1955年),著名学者,庄子专家。1881年出生于陕西省汉阴县城。曾任北京大学教授、庶务部主任、校评议会评议员,北京高等师范学校、燕京大学教授。“五四”运动中,曾任北京中等以上学校教职员联合会书记。新中国成立后,任故宫博物院文献馆主任。
沈尹默 (1883年-1971年),浙江湖州人,1883年生在陕西汉阴。著名的学者、诗人、书法家、教育家。早年二度游学日本,归国后先后执教于北大、北京女子师范大学,与陈独秀、李大钊、鲁迅、胡适等同办《新青年》,为新文化运动的得力战士。
沈尹默书法成就极高,民国初年,书坛就有“南沈北于(右任)”之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书坛亦有“南沈北吴(吴玉如)”之说。已故全国文物鉴定小组组长谢稚柳教授,认为:“数百年来,书家林立,盖无人出其右者。”1971年6月1日病逝于上海,享年88岁。
沈兼士 (1887年-1947年),中国语言文字学家、文献档案学家、教育学家。1887年7月31日出生于陕西省汉阴县城。曾与其兄沈士远、沈尹默同在北大任教,有“北大三沈”之称,为中国新诗倡导者一。
1905年19岁时与兄沈尹默自费东渡日本求学,入东京物理学校。时章太炎先生居东瀛,沈兼士拜其门下,并加入同盟会。归国之后,先后任教于北平大学(今北京大学)、辅仁大学(今北京师范大学)、清华大学、厦门大学等多所高校。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倡导并写作新诗,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积极参加者。
微末自幼受家族影响临池不辍,后师从陕西书法名家卫俊秀,渐自成一格,其书多尚古意,体态拙茂,用笔凝炼,风规不俗,于其中能见其文质,亦能从笔墨里看到精神。
成熟的书家,或有其自己对书论的独特见解,或有自己独立的书论体系,支撑并引导其不懈探索。微末在临诸帖、研书艺的基础上,相继在《西北美术》等专业期刊发表了《寻找书法艺术的原型》等学术研讨文章,并随着专著《书法原境论》的出版,标志着其“书法原境论”理论体系雏形的诞生。微末认为,书法作为一种体“道”(人道)之艺术形态,必与吾人自身生长土壤、承传惯性、个体情状等一致,犹如燕子之于春天,自然而已。它是一种境界,一种由中国传统人文大境支撑的艺术形态。因而,它本然的自我规定性便使其原境具有深远意义。只有依此原境,书法艺术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继承和发展。以上观点贯穿了微末书法艺术的探索实践与审美追求。
观微末书法,可见其对传统经典作品的严谨态度以及整体把握水平和对中国书法经典作品在解读阐释方面的大胆探索,他走出了一条具有当下时代感的道路,令人耳目一新。
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
记者:现在是泛书法家时代,什么水平的人都可以称作“书法家”,如同在大街上碰见女性统称“美女”一样。先以正视听一下,您认为书法家的标准是什么?
微末: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但我认为书法家必须要保持清醒——得对自己的思想、学问、掌控毛笔的能力有所了解,并达到一定的高度。书法艺术尽管被看作是一门独立的艺术,但它却是蕴藏在汉字背后的隐性艺术,需要庞大的知识结构的支撑,这个结构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个人思想、学问、人生体验等等诸多修为的融合,它像海面上的一座冰山,山巅下有巨大的支撑。书法艺术必须建立在文化内涵上,才能以书法家称谓。否则,只能是书匠或爱好者。
记者:有人说微末是书坛独行客,一直置身圈外,但现在书法圈流行一句话:“好酒也怕巷子深”,您有入世成名的欲望吗?谈谈微末这个笔名的含义。
微末:我不是什么独行客,在我眼里,也不存在圈内圈外这一说。我六岁就拿毛笔写字,至今我快五十岁了,汉阴沈家(包括我的先辈“北大三沈”)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写字只是在保持一种习惯,一种生活样式。如果说我不想成名,那是虚伪。我想,如我真的能成名的话,它至多能进一步改善我的生活质量和现实状况。有趣的是我现在生活的很好。
至于微末这个笔名,二十五年前我是从鲁迅《写在(坟)后面》的文字里选了这两个字,它的原文是:“……但我并无喷泉一般的思想……也不想发起一种什么运动。不过我曾经尝得,失望无论大小,是一种苦味,所以几年以来,有人希望我动动笔的,只要意见不很相反,我的力量能够支撑,就总要勉力写几句东西,给来者一些极微末的欢喜。”当时,我感于这篇文章的凄婉,所以选了这两个字。“微末的欢喜”,虽微不足道,但总是有希望的、令人欢喜的。至于后来我知道的汉刘向《说苑.修文》、东坡《与章子厚书》以及《三国演义》、《金瓶梅词话》等,都出现这两个字,无非微小、卑微、低贱之谓,则加宽了我对这两个字的了解。无论从老庄还是佛家来讲,很卑微及低微的东西,本身就存有它的反面,而西学里否定之否定差不多也在说明同一种涵义。这或许是我骨子里要表达的某些东西吧。
记者:如今的书法展赛,毁誉参半,支持者认为他能让从事书法的人获得成名机会;反对者认为,当书法家将类似海选模式的“竞技”作为成名的主要阶梯后,书法展赛的“负能量”随之显现,参展者以获奖为目的,更多关注的是书法表象——如何讲究形式、如何吸引眼球、如何迎合评委,恰恰削弱了书法的文人色彩和文化品格。您对此持何观点?
微末:书法是一门艺术,但在市场化大潮下,逐渐演化为一种社会现象,它有纵横两面的属性,因而对主体来说,就存在不同的取向——当我们的目标只停留在庸鄙层面,或建立在名利的基础上时,肯定会损害艺术的初衷,并会辱没我们的良知。
记者:中医—文学—书法,数十年来贯穿于您的生命和生活当中,在您身上,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
微末:在书法圈内都知道我是学医出身的,而写字却是在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按道理说我应该选择与书法有关的专业去学习,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境况是,我的高考成绩也只能学医。所以一直以来,我碰到的问题就没法回避。三十年来,我的身心总是徘徊在我从事的职业和爱好之间。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放眼看去,一切从前自认为困扰自己的事,皆缘于心障。但如果没有这些经历,我不会有这些顿悟。从医学——文学及宗教、哲学等再折回到书法,对我来说应该是一回事,这是必须要进行的一系列过程和体验。书法艺术是养出来的而不是写出来的,个人在境界及修为上必须是饱满的,如此才可能在书法上有所成就。进行的一回事
记者:您和同在陕西师范大学的卫俊秀、曹伯庸先生过从甚密,二位先生均已作古,他们对您的影响有何不同?
微末:卫俊秀是我的恩师。曹伯庸是我的老师,也是我忘年之交的长辈。他们两个人,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生组成”,我很怀念他们。
至于两位先辈对我的影响有何不同,一时还难以区分,但一定要分的话,我认为,卫老对我心传多一些,就是说,我和先生在一起时,更多的是领悟先生教字的背后或先生不说话时的心境。而曹老师则更多的是言行的圆通和做学问的严谨。
记者:钢琴热,外语热,肯德基,“功夫熊猫”等等,西方国家可以将自己的民族文化成功营销至全球任何一个角落,我们不排斥外来文化,但随之而来的现状是,中国传统文化在青少年一代身上日益缺失,它所带来的危害不亚于自然界日益严峻的水土流失!听说您因此曾经产生过专职从事书法基础教育的想法?
微末:我曾经教了十五年小学生。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并在各自的领域有所作为。他们其中很多人回来看望我的时候,也曾探讨过这个话题。在这个信息化时代,书法已面临非常大的困境,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但我认为,书法这门传统的艺术,是永远不可能被别的艺术形式或文化代替的。只要我们还在使用汉字,那么,这种种族记忆就不会消失。十分有幸的是,我的这些学生们,他们的记忆很容易被唤醒,依然还记得当年写字时的情景和感受,并且是那样的留恋。
我想,如果历史赋予我们使命,那么,我们这些与书法艺术打交道的人,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那就是唤醒并告诉孩子们,他们的前辈一直在做这样的工作,他们承接的是这个民族的火炬,这火炬需要每一代人去传递。
推介词
微末艺语
◎我们没有必要验明和确证传统的可靠性和持久性,我们面对传统,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要弄清什么是传统,然后才有资格去继承。至于发展和创新,更不是可以人为规划和展望的。
在把握了传统以后,我们的心灵便会极其自然地把我们现世获得的智慧和经验,与传统中有用的东西划进相应的区域,然后递进我们的思想,自然而然,绝非人为所能制控。
◎中国书法是一种境界上的学问,以传统的道家学问作为核心,而以旁他学问作为辅佐的艺术形式。如果我们不小心把儒家学问作为核心,而把道家及其它学问作为辅助,那将会改变书法艺术本身的内涵。从这个意义上讲,书法艺术,实际上是道器之间而更偏重于道的学问。实用为器,之外则为道,后者有赖于前者,并以前者为条件,换句话说书法的实用性为其艺术性提供了前提。我们看到的几千年来,中国书法留下来的经典之作,大多如此。
◎书法作为一种隐藏在汉字背后的艺术形式,如果它并不能承载人类的真实情感和思想,那么它将会失去它存活的理由。
◎由书法而艺术,由艺术而人生,由人生而去体悟生存之大境,或许就是书法艺术留给我们民族的一种溯源式暗示。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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