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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绰(chuò)(498—546),字令绰。南北朝时西魏政治家。武功郡武功县(治今武功县西北武功镇)人。出身名门望族。他的九世祖苏则,曹魏时为侍中。父亲苏协,曾做过北魏武功郡太守。苏绰从小喜欢学习,博览群书,尤其擅长算术。他的堂兄苏让由丞相府属被任命为卫将军、南汾州(治今山西省稷山县西南)刺史,丞相宇文泰为苏让饯行,临别时问:“你们苏家人才辈出,子弟当中还有谁可以任用的?”苏让推荐了苏绰。宇文泰将苏绰召来,委任为行台郎中。一年过去了,宇文泰对苏绰还不大了解。但是诸曹有疑难之事,往往都要询问苏绰后才决定如何处置,所行的公文,苏绰又为他们规定程式。行台的人都称赞苏绰有才能。 有一次,宇文泰与仆射周惠达讨论事情,周惠达不能答复,要求到外面去商议一下,于是召来苏绰,讲了需要答复的事,苏绰当即为他裁定。周惠达进去呈报,宇文泰称赞说好,随之问周惠达:“是谁为您出的这个主意?”周惠达说是苏绰。便借机称赞苏绰,说他有辅佐帝王创业治国的才能。宇文泰说:“我也早听说了。”不久,任命苏绰为著作佐郎。在都城长安时,有一天,宇文泰与公卿大臣去昆明池观看捕鱼。行至长安城西面汉朝粮仓的旧址,询问有关汉朝粮仓的情形,左右的随行人员没有人能回答得上。有人说:“苏绰通晓众物,无所不知,请问问他。”宇文泰让把苏绰叫来,苏绰详细回答了有关汉朝粮仓的事。宇文泰极为高兴,于是又问天地造化的开端和历代兴衰的事迹,苏绰善于言谈,对答如流,宇文泰越发喜欢,于是与苏绰并辔徐行,行至昆明池边,竟然不看捕鱼,下令调转马头,返回府里。他很爱听苏绰谈论天下大事,于是留下苏绰,与他同住。到了夜间,他向苏绰询问治国安邦的大计。苏绰于是指明和陈述帝王的权术,兼述申不害、韩非子一类法家的要旨。宇文泰开始时是躺在床上听,听着听着,起身穿好衣裳,正身而跪,不觉促膝相谈,天已亮了,仍不知疲倦。这天早上,宇文泰一见到周惠达,就兴奋地说:“苏绰真正是位非常之士啊!我将委任他管理政事。”随即拜苏绰为大行台左丞,参与掌管国家要政。 大统三年(537),东魏丞相高欢分三路进攻西魏,诸将都主张分兵抵御,惟独苏绰与宇文秦想法一致,于是集中兵力,袭击窦泰一路。窦泰兵败自杀,传首长安,其余两路望风而退。第二年,苏绰加任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封美阳子,食邑300户。不久,加任通直散骑常侍,进爵为伯,增邑200户。大统十年(544),授大行台度支尚书,领著作,兼司农卿,主管西魏的财政和农业。 当时,苏绰和宇文泰都认识到,西魏在东面要对抗东魏,在南面要对付萧梁,但是西魏地处关陇一隅,由于连年战乱,民贫国弱,军事上不如东魏强大,经济上不如萧梁富裕,要使西魏立于不败之地,并进而统一天下,非进行改革不可。改革的方向是进一步实行汉化,苏绰实际上成了改革的谋主。苏绰先曾制定文案程式和计账户籍之法,裁减冗员,设置屯田,接着提出了历史上著名的《六条诏书》(即六条改革纲领),奏请施行。这六条是:其一,先治心,强调当官者的自我修养;其二,敦教化,强调教育和淳化风俗;其三,尽地利,强调垦耕,鼓励发展农副业生产;其四,擢贤良,强调用人惟贤,不讲门第;其五,恤狱讼,强调健全法制,严防冤案冤狱;其六,均赋役,强调赋役均匀,保护贫弱。宇文泰对这六条极为重视,经常置于座右,又令百官学习记诵,并且规定:州牧、郡太守、县令和县长,“非通六条及计账者,不得居官。”即把是否通晓《六条诏书》及会不会按他发明的“朱出墨入”(支出用红笔,收入用黑笔)方法记账,看做是当官的必备条件。苏绰不仅帮助宇文泰通过贯彻《六条诏书》整饬了吏治、风俗,改革了人才选举制度,并颁行了均田令和赋役制,稳定了社会秩序,发展了农业生产,增强了经济实力,还帮助宇文泰创立了府兵制,从而建立了一支战斗力较强的军队。这些改革都对强化中央政权和增强综合国力起了重要作用。后来,宇文泰的儿子宇文觉废掉了西魏皇帝,自立为帝,改号为周,是为北周。北周不久灭了北齐,统一了北方,这与苏绰进行的改革有一定的关系。 苏绰生性节俭朴素,不治产业,家无余财,因海内没有平定,时常把统一天下作为自己的责任。他广求贤才,凡是他荐举的,都担任了重要官职。宇文泰对苏绰非常信任,二人之间从无半点隔阂。宇文泰有时因事外出,常常留有若干自己已经签署过的空白公文笺给苏绰,让他酌情处理一些紧急事务,等到回来,只须汇报一下就行了。苏绰曾经说:“治国之道,当爱民如慈父,训民如严师。”他与公卿商议国家大事,往往夜以继日,事情不论大小,他都了如指掌。由于长期劳累,呼吸系统患了严重的疾病,大统十二年(546)在任上去世,年仅49岁。 苏绰去世后,宇文泰深感痛惜。即将安葬时,他对公卿大臣们说:“苏尚书平生谦虚礼让,崇尚节俭,我想成全他平素的志向,又恐怕世俗之徒不明实情;如其厚加赏赐,又违背了平时相知之道。进退两难,我不知该怎么办?”最后他听从了尚书令史麻瑶的建议,决定葬事从俭,以昭示苏绰一生崇尚俭约的美德。等到苏绰由大行台归葬武功县时,只有一辆素车装载着遗体,宇文泰与公卿大臣们都步行着送出行台所在的华州(今大荔县)城,并送出了郭门。宇文泰亲自在灵车后以酒浇地,祭奠说:“尚书平生做事,妻子兄弟不知道的,我都知道。只有您知道我的心,我知道您的意。正想一同平定天下,不幸弃我而去,这是为什么啊!”因而放声痛哭,不觉失手,把酒杯掉在了地上。安葬那天,宇文泰专门派人前去祭奠,并亲自为苏绰撰写了祭文。 苏绰生前著有《佛性论》、《七经论》等书。为了纠正当时轻薄浮艳的文风,苏绰还亲自制定《大诰》一篇,以此作为文章体式,企图用质朴的古文“以正文体浮华之弊”。他在文学上的复古运动虽然未能成功,但对后世产生了重要影响,从而成为唐代古文运动的先声,在文学史上具有一定意义。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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