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集荣(1919—1979),原名有才,又名承义,长安县东大乡北大村人。幼时家境贫寒,无力上学。13岁时给舅父家放牛,14岁报考咸阳民义剧社,学汉调二黄。收徒那天,他以目不识丁的“牛倌”,左脚穿男鞋,右脚穿女鞋,惹得收徒师傅和在场的人们捧腹大笑。侥幸被录取后,暗下决心,立志学艺,自创门路。三年苦学,打下了唱功基础。民国26年(1937),转入西安集义社学唱秦腔,师傅陆顺子(高步云)教他学须生,他经五年艰苦努力,念、唱、做、打各门功底,长进很快。他跟造诣很深的高师傅,一字一板,一招一式地学唱《祭灵》、《启箭》、《逃国》等折子戏和《烙碗计》、《大报仇》等本戏。当他的启蒙戏《祭灵》第一次正式上演时,在观众中即产生了较好的影响,评论他有“乃师之风”。此后,由他主演的《大报仇》在西安、咸阳、宝鸡等地演出后,颇得社会各界赞赏,集荣遂成崭露头角的“红火”演员。但他不骄不躁,继续努力,决心承袭师傅的演技,在秦腔舞台上创业绩。为了提高技艺和待遇,他于31年(1942)走出集义剧社,到凤翔、麟游剧班演戏两年,后又去甘肃灵台县白天章剧社和泾川县搭班演戏。他善于学人之长,补己之短,演技提高很快,逐渐成为一名颇有名声的秦腔演员。在泾川演出中,台下观众不止一次地给他“披红”鼓励。此后,他又辗转到兰州等地演出。直到全国解放,集荣才回到陕西。八年搭班演戏中,为了学演武生,他扮演过杂角。为了改进唱腔,他和晋剧、豫剧演员同台演过“风搅雪”(交叉演出),博采众长,兼收并蓄,使他的艺术造诣日渐加深,演出实践更加丰富起来。 新中国成立后,王集荣本想立即投入文艺战线,但因多年奔波异乡,家境尚贫,遂在家务农一年多。1951年参加眉县群众(人民)剧团,1952年在咸阳人民剧团搭班,1953年底复回眉县。此后,在眉县人民剧团一直演出到生命止息。无论他任业务副团长或专作演员,他都积极工作,认真演出,受到观众好评,赢得同行称赞。1955年参加专区戏曲会演,获得演员二等奖。1956年随团参加省第一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演出古典爱国剧《烈火扬州》,由他扮演主角须生李庭枝,唱腔刚毅,道白清晰,表情激昂,武打利落,充分表现出了一个爱国将领宁死不屈的英勇气概。演出结束后,全团被评为演出三等奖,他个人荣获演员二等奖。 1963年,县人民剧团赴省参加戏曲调演,演出移植历史剧《澶渊之盟》,集荣饰演寇准,创造出独特的角色形象,打破了秦腔原有模式化、套路化的表演方式,把一个博学多才、足智多谋的寇准刻画得入木三分。在该剧《踩雪》的重场戏中,当剧情发展到辽敌大兵压境,奸佞要挟天子屈辱求和,剑拔弩张,议和期限即到的紧要关头,寇准却神色不露,悠闲自在地领着歌伎,踩雪游戏。集荣运用走寸步、磋步、跷步、推步等表演踩雪,用耍“相翅”、“蟒水袖”抒发人物内心感情变化,以此三个表演上的绝招,把寇准刚正不阿,胸肴成竹,郁而不躁,稳操胜券的宏伟气魄,刻画得活龙活现,紧扣观众的心弦,给人们以正能驱邪的正义感。《澶》剧调演结束后,他还为省、市文艺界作了展览演出,同行交口称赞他为秦腔表演艺术做出了新贡献。1969—1979年十年间,他多次参加专区会演和调演,每次都荣获演员一等奖。 集荣在50多年舞台生涯中,锐意创新,塑造了一个又一个生动优美的人物形象:有满腹经纶、胸藏万机的文人雅士;有刚正不阿、执法如山的爱民清官;有爱憎分明、视死如归的忠臣义士;有赤胆忠心、杀敌报国的民族英雄;有顺乎朝流、政和廉明的封建帝王;有立场坚定、坚持斗争的共产党员。扮演历史人物洒脱俊逸,饰当今英雄钢骨铁筋,给西北人民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他一生演出的剧目很多,人们影响较深的有《卧薪尝胆》、《闯宫抱斗》、《赤志凌云》、《锦城义旗》、《澶渊之盟》、《烈火扬州》、《薛刚反唐》、《劈山救母》、《八义图》、《八件衣》、《破宁国》、《韩宝英》、《三滴血》、《三劈关》、《帝王珠》、《法门寺》、《状元媒》、《蝴蝶杯》、《司马懋》、《回荆州》、《二进宫》、《大报仇》、《金沙滩》、《比翼鸟》、《葫芦峪》、《天门阵》、《串龙珠》、《生死牌》、《黄金台》、《春秋笔》、《杨八姐盗刀》等31本。折子戏拿手的有《祭灵》、《放饭》、《走雪》、《杀庙》、《拆书》、《逃国》、《临潼山》、《打镇台》、《烙碗计》、《劈门卖画》等。还有现代戏《红灯记》、《激浪滩》等。这么多的剧词,他一一死记硬背,滚瓜烂熟,从不草率含糊,哪怕是一个单字,也力求发音准确,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要仔细琢磨,从不敷衍了事。实践中也逐渐识了一点字。 王集荣在秦腔中创造出独特的须生唱腔,自成一家。他凭着一口好嗓子把汉调二黄、传统秦腔和晋剧、豫剧巧妙地揉合在一起,以秦声为主,发音时,用气于丹田,运气于腹肌,换气于鼻腔,鼻口结合,纵以刚柔并蓄,强弱融溶的感觉。唱腔字正腔圆,音质浑厚,吐字清晰,收韵紧凑。在《祭灵》中行腔婉转,拖腔流畅,拖音含字,字中带音,苍劲沉郁,韵味醇厚,抒发了刘备对关羽、张飞的痛悼情怀,宛如高山飞流,一泄千里,恰似战马奔腾,铿锵有力。在《葫芦峪》中,动用行腔上的抑、扬、顿、挫,高低间并,强弱配合等技巧,准确地表达了诸葛亮呻吟病榻,力不从心,壮志未酬、思绪万端的外部神态和内心世界,使观众观其行而知其情。在《帝王珠》和《登殿》孛,他把汉调二簧尾声拖腔和秦腔“慢板”加以融合,使唱腔优柔融洽,悦耳动听。在《澶渊之盟》中,他突破秦腔原有唱词字数的规定,打破了慢板固有的板式结构,创造了迂回婉转、极富抒情性的三字、五字,乃至三十一字的新唱法,获得了声情并茂的艺术效果。在《法门寺》赵廉《悔路》大段唱腔中,他拖腔长而有力,韵味醇厚,行腔寓意深长,恰到好处,被陕西人民广播电台录音,列入陕西省百名秦腔演员唱集而永久保存,经多次播放,一些市、县剧团录音仿学,今已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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