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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么 金老么(1900~1964),沔县黄沙人,本名金凤安,排行老么,故人称金老么,本名反鲜为人知。金年轻时家庭富有,与其叔父同姘一妇,伺机杀叔未致命。后串通家中一长工内应,盗走家中约50斤大烟,直奔四川成都。在那里连吸带卖,任意挥霍,未几囊中空虚。返回途中,困于宁羌,仅剩一条破被。那长工一再求金同返故里,金不从,用镰刀分破被为二,各得半条。这样,他便开始乞讨生涯,辗转进入城北孤老院。金老么一进孤老院,局面就有所变化。他先事养狗,或吃或卖,孤老院成了“杀狗院”。 金俨然成了宁羌讨口子的“舵把子”。外来行乞得向他“拜码头”,否则,要“盘根问底”,甚至被撵走。他订了许多蹲孤老院的规距,诸如只许明讨,不准暗偷;在城镇,只许讨熟,不许讨生;赶酒席只能由金带领前往,不许独自先登等等,违者就得“蹲灰塘子”。所谓“蹲灰塘子”,就是大伙围火塘蹲成一圈,犯规者向“舵把子”和众人作“歪尻子揖”(陪礼认罪),原来订下该剁手截指的就按“光棍犯法,自绑自杀”原则兑现,法规酷厉,不讲情面。外来窃贼得向金“拜码头”,捞得好处,金要分赃,如果行窃后,有人替贼“跳了火坑”(即替贼挨了误伤)告知金,就必须给“跳火坑”者分赃,并责令窃贼立即离境。被窃者若是“有来头”的,找到金老么,金会设法物归原主。 要是有人办酒席,讨口子无论谁获悉,都要向金及时报信,金本人或由金指定人承头,带众乞儿拄棍跺棒前往,领头者一到,边放炮边说吉利。主人酒宴相待,以图尽早安宁。饭饱酒足之外,还要讨回“喜炮钱”,这份外快,十之八九归金独捞。 金老么并不希图小讨小要,逢年过节和收获季节,不择手段地讨粮。碰上硬的,厚颜受话;遇上弱的,穷凶极恶。搞到粮食多半变卖成钱,时常先支钱,后付粮,很讲交情和信用。 金老么在城镇口岸,纠缠不放的是那些南来北往的行商。碰上卖碗的,说碗底是他的;卖坛罐的,说罐子把把是他的;遇上开肉架子的,一个“哈哈”,走上前去说:“张爷讲的明,3斤6(lù)两给我们!”说是猪的槽头肉是他的。还有过渡船,说撑船篙是他的,不但白渡,还要篙钱。总之,凡是他说的,都是“圣人封赠”,不好违拗。 金老么不仅乞讨有“理”,而且取之有“术”。举其要,约有以下四端: (一)“鬼子王八撇豆渣”:用6根劈柴,分作两捆挑起,手端豆渣,脸画怪相,边走边喊:“送财(柴)的来了,快快接财(柴)。”主人要是迟迟无所表示,就向你抛掷“碎银子”(碎银子即豆渣之谐称)。 (二)耍蛇:手执长蛇,口称“龙来、龙来,四季发财”,向你舞来蹈去,促你快快打发。 (三)“开红山”:光头褊袒,右手拿把高粱秸束,左手拿把剃头刀,刃架额头,刀柄朝鼻尖,呜呜吹几声竹筒,像是最后通牒。要是你无动于衷,就用高粱秸束拍打刀背,登时鲜血飞溅。吝啬主也会忍痛解囊。 (四)接“财神”:每逢到除夕或财神会,金扮成财神爷,端上一盘“贡品”,到财主家献宝,跨进堂屋门,放下贡品,便说唱起“吉利”来,主人陪笑端上醪糟、年糕、香烟、礼封子(礼钱),俨如酬宾。 金老么善于捕蛇、养蛇和利用蛇。万一被蛇咬伤,只要照伤口吐上几口唾沫,按摩几次就方保无事。他把捉来的蛇,分类安排用场:体大色厉的公蛇,专门用来吓人乞讨;母蛇用来产蛋。蛇蛋、蛇粪、蛇皮、蛇胆经他炮制,都是贵重药品。此外,他还会寻找草药,医治蛇伤狗咬。遇到良机,收入亦可观。 旧社会迷信成风,有“贵命贱托”之说,把孩子拜寄给讨口子头,自然可长命百岁。几十年来,他收的干儿干女不计其数。因此,他在宁强左右逢源,交往甚宽,吃穿不愁,烟酒不离,悠哉游哉,虽小财主也自愧不如。他的正式妻子先后3个,有1个女儿。女儿出嫁后曾接他同去过活,金不愿放弃闲散不羁的日子而拒绝,父女遂渐疏远。 解放后,金老么也跟着“脱胎换骨”,判若两人。主要靠寄卖过活,也给人治蛇伤狗咬之类小伤杂病,而鸦片瘾终未尽戒。1964年9月的一场洪水之后,他在原住处一窝棚里悄悄死去,终年60多岁。 作为旧社会特定历史条件下,孕育这样一个灵魂扭曲的人物,一度在宁强虽位贱而名响,不能说不是宁强历史长河中一缕浊浪,一粒沉沙,特立小传以志。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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